第一回 白简之寻师不成遇佳人 柳德卿轻生未果思报恩(3 / 3)
是含羞半拒、咬唇噤声的那一路,别有一般美味。但终究在人家父亲眼下,不好下手。
还有一个江生,名梦庭,生得一对桃花眼,樱唇总似半启半闭,有种痴媚之态;又嗜好打扮,一身艳丽衣裳,环佩玎珰。先生不在时,这班同学对他动手动脚,他也不恼,一看便知是这书馆里的公娼。和他调情的生徒当中,还有一个人才出挑的,姓高名裕,自号兰君,旁人把弄江生,见他过来,都让开了,留他一人享用,可知这人是馆里的霸王。简之暗想,在此混日子须得机灵些,不可招惹了他。
好不容易捱到一天课毕,又听说明天要会文,简之心中叫苦不迭。拜送先生退席后,众生员走散,各自回房,简之想去和柳生搭话,见他和那个江生并行,不得独处,只好悄悄跟着。路上,听那江生对柳生说:
“柳兄是不怕的,明日作文,准保又是先生评的第一名。”
“也未必,江兄高看我了。”柳生对江不冷不热,也许是嫌他举止放荡,不屑与之亲近,同行只因住处相近而已。
待江生走开了,简之才凑过去,作了一礼,“柳兄,昨夜里……”
柳生面上没有惊讶,想必早已猜出昨夜的人是他。“昨夜是小弟一时糊涂,望白兄勿与他人说起。”
“这个自然。”简之应承道,“只是你要多加爱惜自己,不可再起那种念头。你人才这样好,文章也做得好,大好的前程,只待来日。”
柳生颔首道:“只是……如兄昨夜所言,仕途未必是归途。”
“这话也不假。柳兄好才貌,且放宽心,便不做官也是好前程。”
简之问他字,答曰德卿,问了年纪,还小简之两岁,正是花心流蜜的年纪。看他仪表庄重,也不知心下想那事不想。
“不知怎么,每听白兄一言,心里就不似先前那样闷了,白兄可是有什么解忧的奇术?”
“哎,让你讲得玄了,我不过是个口没遮拦胡诌乱道,倘有一句半句说得你心宽些,也是我有幸了。”
“愿我来日亦有幸为兄解忧,报兄好意。”
简之心说:不妨以身相许。但只能想想罢了,嘴上不敢冒犯,只道:“柳兄客气了。”
柳生闭门之前,微微笑了一笑。简之停在那门前,半晌回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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