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2 / 2)
“郎君,天明了。”
房济川睁眼。庾琳琅扶着树干,全身重量压在左脚上,垂眸望着他,神情隐含疲惫,但精神尚可。黎明已至,点点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冠洒落在树林间,也落在庾琳琅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光。
她衣衫凌乱,却显然是因为风餐露宿才磨损了罗裙华服,倒是他,裤裆里隐隐清凉,竟是梦遗了。
房济川倏地站了起来,眼神清明,一点也不像刚苏醒的人。他绕过庾琳琅,搁下一句:“启程。”
在庾琳琅看不到的身前,他的脸色刷地阴沉下来。
生平第一次,他肩负守夜的职责却睡了过去。这是大忌。代表着他疏于职守,不堪重任。若是昨夜有劲敌来袭,或许他的尸身已经凉了。
而昨夜旖旎春梦,他在梦中又一遍奸淫宋无极的妻子,甚至妄想她主动勾引于他。此为不忠不义,若论常理,天理难容。
可那也就罢了。
最大的难堪源自于梦中有一刹那,他其实是清醒的。清醒地自我放纵,沉沦情欲;清醒地想,若这小娘子真能如当下这般躺在他的怀里,玉体陈横,任他予取予求,那即便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水中的月亮又有何妨?
天下至宝,他可以尽数捧到她的面前博她一笑。澎拜的欲望露骨而真切,能将人的理智尽数焚毁。
这其中有多少男儿追逐禁忌,对于不甘的劣根性他不知。然而他知道,他做不到就此对庾琳琅心平气和地放手。
可是如果做不到,那他与宋无极的兄弟情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莫怪乎人说万恶淫当先。一夜梦中色授魂与使他心中恶欲丛生,从此心有杂念,不负清明,却轻易割舍不得。
房济川阖眼掩下淡淡的自我厌恶。
那只是片刻。再睁眼,表面上他又是清贵无华的房氏大郎,父亲最倚重的儿子,名满天下的吴郡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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