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雨欲来(2 / 4)
宫素摇了摇头。
“修仙问道本来就是逆天而行,此道之上从来都不缺乏天赋和努力的人,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努力和辛苦从来都不是值得拿出来说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魂魄与身体原本不是一体的关系,宫素比同龄的姑娘要瘦小一些,但就是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她说出来的话从来都不会叫人看轻。
不骄不躁,善良又认真,颜子觉将宫素带得很好,便是花语堂亲自教导,未必能将宫素教得比现在更好,关于这一点,花语堂十分认同。
“也有其他的原因吧,纯阳宫自吕祖受到圣人眷顾之后,一跃成了国教,大量弟子涌入,扩张太过迅速,其中不乏贵胄皇亲,也就变得鱼龙混杂起来,内家弟子自然没得说,但外家弟子就……”花语堂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颜子觉在别人眼中是个半路拜入纯阳宫的人,一般来说带艺入门的只能是外家弟子,然而上官道长却破了例,将他收为内门弟子,而后颜子觉无论是剑术还是道法,都展现了过人的天赋……他这人,太过扎眼,惹人嫉妒。”
颜子觉的处境其实就和花语堂说得差不多,但他从来都是个不在意外界声音的人,闲言碎语的精神攻击,反倒助了他的静心修炼,变成了一个极难受到干扰的人,结果就是让他整个人越发淡漠了。这一情况直到颜子觉开始教导宫素和李慧秀之后稍微有点好转。
“勤奋的人可敬,有天赋的人可畏,但最害怕的是那种明明天赋异禀又比任何人都刻苦的人,叫人追赶到绝望,最后只能凭借臆测的伤人话语,去伤害那个人来找回自尊……那些事发生的时候,我虽是离师兄最近的人,却只是一直冷眼旁观着,直到它们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些脱口而出的恶意和中伤,原来全是利刃。”
李慧秀的事一直是宫素心里的伤痕,隐隐作痛时自然有感而发,她的师姐心里也是极不甘心的吧,却一直在回护她,每当有闲言碎语,都是她第一个替她出头,长此以往李慧秀才会练就一口伶牙俐齿。
“嗯,很多人并不知道,话语也能伤害人这件事,尤其用“真性情”打幌子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恶语中伤,还美名其曰是真性情,这样的人啊说是没品还差不多。你的师兄……心隐道长是个很清醒的人,他深知没有办法去管别人的嘴,所以他专注自身,做好自己就行了,所以啊……他不在意的事,也希望你不要太在意,都过去了……再说心隐道长能让你在这里护着昏迷的我,便是他信任你的最好证明,承认你是独当一面的纯阳弟子了。”
宫素一向知道李慧秀喜欢和花语堂聊天,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因,不插科打诨的花语堂很好很好,他总会在你需要的时间,说出你想听的话。
看宫素一动不动,只怔怔的,花语堂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了?”
花语堂说话明显的中气不足,声音里透着疲惫,一想到具体原因……宫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了句令花语堂摸不着头脑的话。“修行真是辛苦呢。”
昨夜明善大师对宫素的出手相助,让颜子觉相信了他的诚意,既然是目的一致的同伴,和尚比他们早到此地多日,一直按兵不动,无非是等待时机和助力,比起初来乍到的他们知道更多。
花语堂和宫素刚刚踏入房间时,便听得明善的声音传来。
“小僧在长安城多年,天天瞧着长安人的醉生梦死之态,却是不言不观不闻,没有半点渡世救人的慈悲心肠,所以小僧虽有一身佛修,却瞧不见妖魔鬼怪,只能顾着自己不受侵扰。”
和尚的佛修与道士的道行同理,除了日积月累的艰苦修行之外,还需一定天赋,但凡高僧高道,必有驱魔之能,寻常妖物不会招惹。可一旦与天赋有了联系,便会无法估量,天赋高……何为高?到达多少程度才算高?一个身负驱魔能力的修行者,若是看不到妖魔,好似整个大唐最好的大厨失了味觉一般。
晨光透屋子里和尚渡上一层金色光晕,白色僧袍颜色虽素,却暗纹颇多,乃天蚕丝所制,质地极好,将他整个人都笼在里头,神圣又优雅,便是花语堂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好一个俊俏和尚。
只是可惜了,他的眼睛和话语里,没有半分温度。
“看不见也无大碍,大师能打就行,我身边的宫素小姑娘会一种道术,可以共享视觉,我没有驱魔之能,却能看见妖魔鬼怪,岂不是天造地设,完美互补的一对?”
花语堂话音一落,宫素便听见了自家师兄背后灵霄剑的轻微铮鸣,如果说明善大师真的就是她在梦里见过的相貌,确实有让颜师兄吃醋的资本,宫素不禁摇了摇头,花师兄是在生气颜师兄不知节制,害得他灵力匮乏,才故意这么说的吧,所以这两个男人真的太不成熟了,幼稚鬼。
明善望向宫素微微一笑,“竟然还有这样的奇妙道术,那贫僧便躲不得懒了,至少要做个称职的打手。”
这个和尚身份复杂,又长着这样的一张脸,还对宫素格外上心,花语堂挑眉道:“大师如此品貌,放在长安城里也是翘楚,又长期和王公贵族们打交道,可谓见识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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