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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谁都别想在你面前伤害雷米尔谁都别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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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用余生与此后的永恒侍奉神明,你不会再渴望那些不属于你也不该渴望的东西了,但是只有雷米尔,雷米尔得活着,哪怕此后你们再不相见。你知道他比起天堂更爱人间,倘若你是家鸽,他便是野鸽,他在鸽舍里活不下去,无论那笼子有多富丽堂皇。你只能祈祷,祈祷着神的怜悯与恩典……不然还能怎么做呢?你不能。主啊,主啊,不要抛弃我!

祷言响了起来,没有任何转机从天而降。

你终于低下头去看雷米尔,不再管是否会暴露。雷米尔不再挣扎了,他正看着你。

你曾属于他们,你清楚什么手势代表着什么意思。雷米尔不了解他们,但他了解你,当他捕捉到你那一瞬间微变的神情,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判决。祷言已经响起,不久就会完成,他会被“净化”,那灼烧之痛想必已经覆盖到了雷米尔身上,可他只是看着你,镇定非凡。你从中看出期待,并非你祈求天主垂怜的那种期待,而是某种孤注一掷的催促。

仿佛此前无数次,他驻足等待,回头看你。

于是你明白意外并非意外,他故意在门里撞出了声响。雷米尔不会不战而逃,更不会坐视他们把你带走。承认吧,你知道的。

神明悄然无声。

这些日子来反复推敲钻研的反向祷言在你脑中堆积,你梳理它们,如同熟练的纺织工抽丝剥茧。你的心中再无杂念,只有敌人的站位、战场环境与你的武器。你朗声念诵出逆性的词汇,像过去念诵驱邪咒文一样坚定不移。你根本不知道它能否奏效,在旁观结果之前,你猛地向后冲去,撞倒了手持罗盘的修士。

他是领头人,传讯道具一定在他身上。他伸手护着罗盘,于是你得以将手伸进他的暗袋之中,摔烂信号弹,撕碎还未起飞的圣鸽。你离开近六年,六年对于古老的教廷而言只是一个眨眼,你所知的那一套一点都没有改变。你知道怎么拆除那些防护,正如他们知道如何拆开你的家门。

那结实的锁链缺了一角,雷米尔暴起挣脱,快如闪电。你持续不断的咒文与前些时日以来刻印在雷米尔身上的符文共鸣,成为他的铠甲,成为他对抗神圣的剑与盾。你听见背后激烈的打斗声,这些声音被各式祷言护在房间以内,安睡的街道不会知道神父的房子里正在发生什么。

你没有回头,你正缠住面前的敌人。这等修士并非文职人员,他们是教廷的军队,动起手来毫无慈悲。后方的另一位修士大概踢断了你的一两根肋骨,但你紧抓不放,将两个人都留在你这里。你接受过最好的训练,你八岁就上了战场,在战场上待了十二年;你始终保持着锻炼,清楚自己的战斗力,也了解面前的敌人。你被当成最上乘的牺牲,当成需要层层软布包裹的珠宝,但很多人忘了珍贵的宝石往往无比坚硬。

那罗盘终于砸落到地上,摔碎了一角,血腥味弥漫开来。你依稀看见里面一片鲜红,只是一接触空气就变了色,散发出一股腐肉的气味。拿罗盘的修士被你砸昏在了桌角边,另一个则在之前被雷米尔拉进了他的战团。你回头,只见雷米尔正与两名修士搏斗,还有一人被扔了出来,在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你回头的时候,那个人正爬起来,对着雷米尔开枪。一枪落空了,另一枪擦过雷米尔的肩膀,那里绽开一蓬血花。

他们想伤害他,他们想杀了他,在你眼皮子底下。

他们怎么敢?

那一蓬红色不曾离开,它烧灼着你的眼睛,让你的视野也一片猩红。你忏悔,服从,恳求怜悯,你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踩到最低点的弹簧终于反弹,在恐慌和悲伤之外,怒火从你的骨骼中爆发出来,你的血液在燃烧。

你炮弹般撞上开枪的人,把那个人摁倒在地,他的枪飞出去,没飞太远。你掐着他的脖子,余光看见他的手还在摸索着去够枪。桌子已经被打翻,上面的东西洒得满地都是,那支本打算用来给雷米尔留信的钢笔静静躺在枪边上,笔帽不见踪影,笔尖泛着金属锋利的光。

谁都别想在你面前伤害雷米尔,谁都别想。

你拿起了那支钢笔,高举,重重向下刺。笔尖毕竟不是刀尖,拿来当武器够呛,但要是对着眼睛,那就另当别论。你下刺,拔出来,再度下刺,又狠又准,每一下的落点都在同一个位置。那修士终于惨叫起来,墨水和鲜血在他脸上纵横交错。瞧,他也只是血肉之躯罢了。

他越挣扎你下手越重,修士的鲜血飞溅在你的神父法袍上,落在你的脸颊上,你高举钢笔的模样活像邪神信徒。但这无关正邪,在这一刻,所有规则与阵营,所有对错与生死,全部回归了混沌的愤怒,驱动你的只是怒气,还有最单纯的爱与恨。枪就在不远处,雷米尔暂时无法脱身,修士在挣扎摸索,他比你更高大强壮,因此你必须让他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要让他无法再造成任何伤害,要让他再也无法动弹,这就是你唯一的想法与目的。

这持续了很久。

或者不久,谁知道呢?时间在你脑中一片混乱,像一段乱码,一阵噪音,你只知道不断地念诵祷言与挥舞钢笔,没有一点多余的精力。你终于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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