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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光一去不返,徒留寂寞忧伤,
从此心灵中的缺憾再不能弥补圆满。
—— 威廉?库柏《奥尔尼圣诗》
004
慕兰镇的望弥撒每周日在圣优林教堂举行。
两年前教区与教会拨专款对教堂进行维修与扩建,设计师在墙壁和屋顶巧妙开出窗户。一束束阳光投射进圣堂,精美的彩拼地砖折射出大片细芒闪烁。
桑坦洛神父一袭黑袍,庄严行走于光与影、彩与白之间。
沿途遇到他的教徒情不自禁低头致意,谦卑的展示恭敬之心。桑坦洛神父回以微笑,碎光点缀他整齐后梳的黑发,茸茸睫毛筛落浅浅鸽羽灰暗影。
他短暂停留问候每位教徒,替一位小女儿患上季节性流感的母亲祈祷,叮嘱这位母亲给女儿补充维生素,告诉她有问题随时给教区互助会打电话,天主善良的子民永远能得到关怀与爱。
送走教徒,神父穿过圣堂前往起居室,里面撤掉笨重的旧家具和厚实窗帘,改建得明亮方便。已经等待很长时间的路易斯警探焦躁恼火,在落地窗和壁炉附近踱来踱去。
“路易。”桑坦洛神父指给他一张扶手椅,“喝红茶可以吗?”
警探点点头,半是戒备半是愧疚挨着椅边坐下,两条腿抖个不停。他仿佛回到学生时代,因为对玛莲恶作剧被叫进校长办公室。
偷偷斜睨神父摆弄水壶和茶具,警探挠挠脸。他与医生的纠纷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黑城飞来一个律师团队处理相关事宜,那些身穿昂贵西装踩着手工缝制皮鞋的家伙每天出入警局,拿出各种法律文件宣读。
要求路易斯警探在公开场合正式向玛莲?布罗斯道歉,以后想要踏进费尔沃诊所需要提前申请,布罗斯小姐有权拒绝。
比起法律条款和那些倒模出来的大城市律师,镇民对玛莲、医生、警探三人间的关系更有兴趣,他们群聚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不时夸张的捂脸尖叫,千方百计想从路易斯嘴里撬问出内幕消息,来验证他们乱七八糟的猜想。
路易斯警探烦不胜烦。
内心深处他不愿承认如果跟医生成为情敌,自己获胜的可能性小得可怜。
身侧落下一杯茶,桑坦洛神父笼在光晕里绽放微笑,“我加了薄荷叶,放松。”
馥郁茶香多少抚平些焦虑,路易斯警探双手捧起茶杯,神父走到对面落座,静静等待他开口。
“神父。”警探凝视倒映自己脸庞的水面,“我和费尔沃医生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对吧?”
“昨晚玛莲来找过我。雇主大费周章替她请律师,维护她的权益,玛莲所处的立场很难将停止说出口。”神父画十字,“可怜的孩子,一些无根据的非议让她很不好过,我希望至少你能相信她。”
警探猛抬头,桑坦洛神父慈悲而真诚,他的态度介于长者与朋友间微妙的临界点,既让人不自觉仰望,又会产生分享私生活的亲密感。
他温和的提出个人建议:“信奉我们共同的主,路易,你便是我的兄弟,玛莲是我的姐妹。我有责任照看你们,如果你同意,我会登门拜访费尔沃医生,恳求他撤诉。”
“不!”
路易斯警探跳起来,热茶泼出,他赶紧抽纸巾擦拭。
“我没有让你向有钱混蛋低头的意思!”警探冲到废纸篓前,扔掉揉皱的纸团,抬头被窗外灿烂阳光灼疼眼睛,垂首像要展示强大般双手掐腰,“也许你会觉得莫名其妙,我不相信他。我是说格劳斯?费尔沃,他不正常。”
“玛莲提过。”神父声线沉稳,“你怀疑费尔沃医生与拉姆斯失踪有关,还找到与他相关的其他三桩失踪案。”他停顿数秒,“你打算深入调查那三桩失踪案吗?”
“几年前的案子恐怕查不出什么来,但金?怀特失踪刚半年,还存在发掘真相的意义。”
转身,警探自外套内袋抽出折叠的打印纸,“他父亲老怀特从政,小怀特失踪前也在父亲的竞选团队任职。黑城警方追查方向是政治博弈,老怀特也在电视公开声称儿子被绑架,希望与绑匪对话,赎回孩子。顺便一提,怀特家那顿闹腾得到公众极大同情,民意调查远远高出竞争对手。”
起风了。
吹动云层遮蔽日光。
桑坦洛神父的面容神态,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黯淡影响,浮现一点难以形容的轻浅笑意,转瞬即逝。
路易斯警探眨了下眼,扶手椅里的神父依旧端庄,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那几张打印纸快速浏览。
金?怀特,五月二十日傍晚离开公寓之后再未回去,三天后老怀特报警。黑城警局还原小怀特失踪当天的路线,能追查到的最后地址是间日式餐厅。小怀特常去那家餐厅,店员熟悉他,作证他独自在那里吃过晚饭,打包一份奶油炖菜离开,情绪正常。
这点跟慕兰镇拉姆斯的失踪极其相似,很平凡的去诊所工作,之后毫无预兆的失去踪影。
两人的车也都同时消失,犹如开车回家途中误入兔子洞,迷失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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