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连性都没有还处个屁(1 / 1)
章束听到门外有动静的时候,并没有去看具体的时间,只知道此时天是黑的,夜是静的,他也是始终没有入睡的——纵使躺下了,他也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因为封约始终没有回家。章束起身下床,接着微弱的月光跑到门口,手已经按在门把上了,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于是他又着急忙慌地跑到床边,抄起叠好放在床头的短裤,登上后甚至顾不得拉上裤链,就提着裤腰跑向了房门。
可是,就这么一个回屋穿裤子的工夫,还是耽误了事:章束打开自家房门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隔壁1207的房门落入门框里。
他抓起挂在门后粘钩上的钥匙,一边拉上裤链,一边大步走向隔壁。站在1207的门前,章束手臂已经高高举起,下一秒便是狠狠拍响房门,寂静的楼道让他找回理性,没有去做深夜扰民的事情;他拉低手臂,翻转手掌,勾起手指,轻扣房门。
没有回应。人刚进屋,这不合理,除非是故意的。心脏仿佛堵住了嗓子眼儿,憋得章束十分想吐,他强咽下这种不适感,用手掌蹭去因反呕而流出的生理性眼泪,而后再次扣响房门。
结果依旧,除了远处电梯运行的声响,斜上方电灯工作的嗡鸣,还有萦绕在耳畔的粗重喘息声,章束听不到其他响动;而他幻想中会出现的浮夸的呻吟,也没有自1207的室内传出。
他分明听见了封约的声音,说的是“你站稳了,别乱动”——这不是封约表演的独角戏,因为章束还听见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咯咯笑着,傻里傻气。然后,在他穿上外裤的当口,隔壁的两个人可能已经脱下了内裤;再往下,那两个人要做的就是封约一直期望去做却没能得到章束配合的事情了。
章束知道,他不应该恶意揣猜测自己的恋人,就跟他不应该纠缠对方一样——只有给予恋人足够的尊重与信任,才能获得他想要的爱。
可是,他没有做到尊重封约,更无法信任半夜和其他男人一起回家的恋人,章束感觉十分痛苦,因为他正在做自己不想做也不该做的事情。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屏气凝神地听着1207门里的动静,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听见些什么,也好就此死心;还是不想听见那些动静,然后可以继续掩耳盗铃。
章束在封约家门前站了很久,久到他双腿酸胀,被扒着楼道窗户向里张望的朝阳染红了脸庞,他才灰头土脸地转身离开。回到家中的章束坐卧不安,他盯着那堵隔开他与封约的墙壁,脑子止不住地胡思乱想:想封约与他玩笑,想封约与其他人缠绵。
越想越烦躁,越燥越不安……章束抓起手机,想要用匿名树洞来排解苦闷的心情;他打开“有枝”,看见开屏“愿山有木,愿心君知”的slogan,顿时觉得此举极其可笑:他明明拥有可以不用在乎脸面尽情倾诉的亲密关系,却要戴上面具向陌生人诉苦。章束转而打开微信,给本应分担他的忧思却也是让他此刻备感郁闷的元凶,发去看起来不像责备却的确是在质问对方的文字短消息:你是和别人回家睡觉了吗?
发完这条消息,章束瞬间就轻松了,那些下作的想法和别扭的心情,随着发出的短消息一起,远离了章束。随后,疲惫缠住了他,让章束来不及放下手机,便侧身倒于床铺之上,双眼一闭,昏然睡去。
章束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午浓烈的阳光已经穿透窗帘,照亮了整间屋子。他点亮一直攥在手中的手机,便看到锁屏上显示的来自封约的回复:如果是呢?
“是”什么?章束揉着困顿的双眼,解锁手机屏幕,而后点进微信,调出与封约的聊天框,眯缝着眼睛看了眼上文,才明白对方为何会发来这样的消息。
章束此刻的神智不算完全清醒,几个小时的劣质睡眠更是让他头昏脑涨,外加回忆起睡前的郁闷心情,所有不利因素叠加在一起,导致他做出理智状态下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情——给封约发语音,问他“你和我处对象,怎么可以和别人睡”。
少顷,封约回来了文字消息:你又不跟我睡,我为什么不能跟别人睡?
章束蹙眉,不满回道:“处对象又不是只有性。”
封约回得很快,还是文字:连性都没有还处个屁?
平时惜字如金的封约,今天为什么愿意打这么多的字?章束愣愣地想了许久,才猜到可能的理由:另一个人还在睡觉,封约不忍心打扰到对方。
他无法满足封约,封约无法给他爱,这样下去,毫无意义。章束在文字输入框里面敲打出众多版本的答复,却没有一个是让他觉得体面的说法,又都被他删除清空;删删改改地,直到他心灰意冷,最终选择了这样的回复:那就不处了。
这一次,封约回复得很慢,上方个人状态栏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章束不知道他会回什么,也不在乎他要回什么了——他放下手机,下床去洗漱,思考着如何打发单身的周末时光。
待章束收拾好自己,重新回到床边拿起手机,他便看到了封约的回复:随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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