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1 / 3)
冰炭不言,冷热自明。
成语,意为内心的诚意不用表现在行动上。
行露身中焱座血毒的第十五年,惊女十二岁。
极寒之女的血能克制焱座血毒的毒性,但直接饮用,哪怕只是一小滴也会使行露的经脉承受巨大的负担。
当时行露的已经不能承受这种负担了。
他便求助鸿鳞,让鸿鳞请睢舞炮制这味“药”。
睢舞每月采惊女的血一次,加入草药煎熬,置于瓦罐中冷凝成膏状,用时拿木勺舀出,放入另一副药里和开,再给行露服用。
中毒初期,行露曾听鸿鳞的建议,求助睢舞的爷爷先岭老人,可惜害别人家破人亡。
后来,行露苦寻良方不得,狠下杀心抢夺当时武林盟主的女儿,也就是惊女。
因为她是极寒之体。
此时,他已是毒入骨髓,药石罔效。
哪怕是睢舞,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无法根除沉疴。
稳步崛起的象虞行没有觉察到行露的病情变化,只觉得他越发高深莫测,喜怒无常。
鸿鳞也没点破,任由行露在苍上上发疯,反正他发疯的时候,惊女一定在他身边。
行露,天下第一,如今被焱毒折磨到几近疯癫的状态,而他发泄痛苦的途径是唯一的,就是惊女。
惊女被救来时十二岁,沉默寡言,第一次被打,是因为练剑。
她原来家住渊底,上下需用轻功。行露教她剑法,她的腿不老实,总想着融会贯通。行露警告了三次,第四次,他打断了她的腿。
惊女很痛,疼痛中,她窥见那个男人的残酷。用她的痛苦去抚慰自己,用她来宣泄焱毒带给他的疯狂。
行露在苍峰上的住所名为垂轴小室。屋子四壁挂满聚阴的符文,这让屋内聚满寒气,很像惊女曾经的家。
这个时候惊女还不是惊女,他们叫她荇芼。
不幸的是,这种阴寒无法缓解行露血脉中的焦灼,他喜欢在这里触碰惊女的头发,经常控制不住由抚摸变成拉扯。他看着因无力反抗而改搂住他的惊女,就会觉得慰藉。
惊女是命里带寒的女人,能解行露多年病痛种下的苦果。
她在峰上算不得好看。睢舞年轻时艳若春桃。行露不显年岁,俊朗如往昔。
惊女的容貌在这些人中绝不是顶尖的,但能让人过目不忘,我见犹怜。
至于容貌顶尖的鸿鳞,凡人根本不敢记住他的样子。
惊女白天是行露的弟子,身上青紫是家常便饭,端茶倒水的活一样不少做。惊女晚上是行露的侍女,睡在垂轴小室的外间,要负责给发病的天下第一煮药。
每到这时候她都能见到不一样的行露。
他的病多在午夜发作,焱毒发病时痛苦难当,行露会像溺水的人一样死死攀附住送药的惊女,呼吸她身上的寒气。他会呜咽,还会低吼,曾经咬过她的手臂和肩膀。
她很可怜这个病人,但是自己身上的青紫也都还在疼痛。被行露强行禁锢的地方,更是刀割一般灼烫。
发病的行露与送药的惊女总互相伤害,又互相怜悯。但并不是每一次她都没有反抗之力。
行露最虚弱的时候,只能靠打破床头的瓷瓶来唤醒惊女。这时,她会特意将药熬到烫嘴的温度,对着男人的脸倒下去,呛得他狼狈不堪,接着回外间睡觉,一夜安眠。
她不会因此受罚,她所有的痛苦都源自那个男人的痛苦,她看他受罪,抑制不住地开心。惊女未必不会因此内疚,正如行露未必不曾唾弃自我。然而,他们注定纠缠,注定相恨到无法再痛的地步。
也有惊女大发善心的时候,不厌其烦一勺一勺地喂药,后者沉默地啜饮,环抱着惊女犹如失去双亲的孩童。
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在扭打,互相撕咬,互相控诉对方的恶行。行露不敢真的动手,惊女是他最后的药石。他身上常留着齿痕和甲痕,他珍惜这独一无二的药材,却又无法忍住虐待她的欲望。
惊女在苍峰的地位极高也极微妙,行露可能因为疯病而杀掉鸿鳞,却永远不会杀惊女。惊女能影响行露,但是鸿鳞是我行我素的,用自己的方式管理象虞行。
行露只是一个象征,象征剑道的巅峰。
睢舞是惊女除行露外最常见到的人,她喜欢睢舞,因为睢舞会治她身上所有的伤。一想到疼痛最终都会不见,她就忍不住更加喜欢起睢舞来。
但是睢舞不喜欢她,睢舞不喜欢任何人,她永远在看干瘪枯黄的草叶,很少看活人。
睢舞喝药,可病一直没有好。
鸿鳞是睢舞的丈夫。惊女不怕鸿鳞,但是鸿鳞一来,睢舞就更不会看她了。
十五岁的惊女不再像原来瘦瘦小小,她变得颀长,如抽条含苞的花束。那几天她身体不适,被行露指导敲打了几次,更觉得难受。行露只能放她去找睢舞,末了掐青了惊女的手腕。
她摸着手腕,细碎的疼痛恰如轻巧的步伐,她想要见睢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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