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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心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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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抓住一根稻草,挣扎问道:“可是,你不是说过,我于你有恩,对我有求必应的么?”

周彦学顿了一顿,心想:“他竟都记得。”

又想起两人眼下的处境,转而涩声道,“是,那是我自以为是,以为我有这样的资格对你有求必应,如今看来,却是名不正言不顺,大言不惭罢了。”说罢朝他揖了一礼,“还望蔺将军不要怪罪。”

周彦学自认心中愁绪早已经麻痹,他这两天将姜一泉劝诫的话和准备要说的一切都预演过,自虐地反复咀嚼到心苦,就是为了今日避免失态,可明明嘴里说着决绝的话,眼尾却还是莫名忍不住地泛红。蔺昂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心中又乱又空,到头来只喃喃说出句不痛不痒的话:“你怎么哭了?”

周彦学被他这句话震得心疼难抑,紧闭了下眼睛。远处的众人似是完成了各自诗稿,隐约听到有人走近寻他二人的声响。

蔺昂紧紧握着方盒,尖角卡在掌心,弥漫上来持续的钝痛让他清醒。风吹得腊梅花在枝头轻颤,蔺昂想着之前他曾经邀请自己入府赏梅之事,当时想象的是梅下对饮两厢情好,如何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呢?

“不对。”蔺昂认真盯着他没头没尾地说道,“你说错了。”

说完径自回身走了。

郭兰森转了两圈才看到周彦学顶风站着一动不动,上前问道:“彦学你怎么在这儿啊,鸣野呢?”

“……走了。”

“哦,那咱们也回去吧,起风了贼冷,看你脸都吹白了。”

“嗯。”

晚上周彦学在明月楼宴请众人,席间说起京韵风流,几位不常在京的有些狎玩心思,于是席面将散时郭兰森提议往烟巷柳馆去。周彦学作为地主也算是主陪,不好直接拒绝扫兴,犹豫间被推搡到乘凤居门口。等其他人都进去了他悄悄拉住郭兰森,递过两张银票说道:“兰森,我今日实在没有心情,你替我招待一下,改日定当登门重谢。”

郭兰森一把把他手推开:“哎呀,你这是作甚,难道你还想一走了之?”

“大家都在兴头上,这样悄然退下也无妨,我若直接明说怕是会败兴的。”

“行了别想走!今儿你可是主人跑不了的,快快快,一起一起。”

周彦学拨开他,皱眉问:“不是,你一个都要定亲的人,这么光明正大在欢场门口跟我拉扯,就不怕旁人说三道四么?我是真的没有心情,你若不应我,那我去找鸿书说。”

谁知郭兰森奇怪地问道:“你竟然也开始管旁人的风言风语了?可真不像你。”说罢转了转眼珠子,拽住他作出一副伤感模样,“对了,你不说我还不觉得,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此处了,你可得陪我一场酒啊。”

“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我成家之后要顾及两家,况且日后我就要一心治学了,哪里还能来这种烟花柳巷?”

“……”

“哎,你既然不愿意陪我,我也不勉强了,只是一想到最后一次欢饮之时朋友们都在,独独没有你,我这心里就难过……”郭兰森袖子遮着半张脸,觑着他脸色,恨不得挤出两滴泪来。

周彦学无语地看着他,最终叹了口气:“好吧。”

郭兰森立马高高兴兴拽着他胳膊,边往里走边说:“这就对了,你看看你满脸官司的,好好的生辰放松放松才是,有什么烦心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要不怎么说郭兰森写的本子总是卖得好呢。

席间郭兰森向他念叨一醉解千愁,他被洗脑地彻底,索性放纵心情,一杯接一杯,自虐般来者不拒,不到半个时辰便醺醺然,歌舞也没看进去。就在半醉间有一位清俊的侍酒公子靠近,周彦学眯着眼看他,觉得十分眼熟。

“周侍郎一直没来,真是想煞人。”侍者从他手中拿过酒杯,纤瘦的指尖似有似无地拂过他的手背。

周彦学没有回应,慢半拍地看着侍者为他倒酒的手。

不像。

不是这种精细嫩滑的,但也不像别的武者那种布满虬筋的。

那双手指甲短短的,掌心干燥,指尖虎口处有些薄茧,似乎蕴藏着劲道。能拉上石的弓,能提缰降烈马,也能写一手好字,刻各种金石,还能——在人的心尖上点火。

如果非要说,那是双并不柔软但又很温柔的手。

侍者将酒杯端到他唇边,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酒浆险些洒出来,忙将杯子放下。

不是。

那双手不会这么喂他,只会在他杯空的时候默默斟上,稳稳倒个八分满,然后两指摁在杯座上一点一推,送到合他手的地方。手腕也不是这样纤细的,腕骨平且结实,带上束腕很英气漂亮。

周彦学失神地不住用拇指摩挲着侍者手腕内侧,侍者脸上不由得染了薄红,不太好意思地轻声唤:“周侍郎……”

周彦学恍然,一下子松开手。郭兰森在旁边朗笑道:“折柳公子,你怎么不想我啊,要不是我给你传话把他拽来,你能一结这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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