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的脖子,海风轻微地吹着,吹动着彼此的心事,对於当年我们彼此心中的疙瘩,我们谁也都没有提及过。按照我们达成的“协定”,我放弃了在夜总会的唱歌工作,他曾答应我会出钱让我在这个方面发展,但是我拒绝了,因为那让我想到当年的阿K。
他在新加坡和深圳之间飞来飞去,他不在深圳的时候,阿K会偷偷跑过来和我****,还是那样一夜数次,我也从来没有拒绝过他。日子就这样过着,我也逐渐适应了这样被认为丧失尊严的生活。慢慢自己内心的挣紮少了,对李勇的思念也少了,我觉得我们开始属於两个世界,我也不敢让自己多想他了。
JACK对我依旧是那样小心翼翼,总是会给我从新加坡带好多的衣服,他会悄悄地往我的卡上存钱,在我这里丝毫看不出到商人的影子。後来,我们手扣着手以情侣的方式出现在酒吧和迪厅,出现在他的朋友们面前,几个月下来,我发现自己开始原谅他了。
2000年的春节刚过,他从新加坡提前回到了深圳,进家门的时候他一该往日的热烈,只是和我打了一句招呼,然後就闷头收拾他的东西,很明显他有心事。
“怎麽提前回来了?不说元宵节後才回来的吗?春节过得好吗?想我了吗?”我企图改变一下有点紧张的气氛。
“恩。”他没有抬头,手里还是忙活着。
“给我带什麽礼物了?”
“自己去看吧,在哪个包里。”
“怎麽了?我怎麽惹你了?”我变的有点不耐烦。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脸色十分的严肃,我只好起身沏了一壶他最喜欢的菊花茶,倒了一杯递给他。
後来,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知道,他的生意遇到麻烦了,他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尽快返回深圳。从他严肃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麻烦不小…
他遇到的纯粹是商人的麻烦。JACK在深圳投资房地产,徵用了农民的土地,由於农民对土地出让费不满意,便集体在工地周围示威。但是建筑承包商却要按照合同交付,否则要支付巨额的违约金,所以工人与农民之间发生了冲突,冲突场面一度失控,一个农民在冲突中被打成重伤,随时可能都有生命危险。
其实, Jack补偿农民的钱确实有点少,但在专案运作前,Jack已经打通了方方面面的关系。但是由於原来区城建部门主任政绩突出高升到珠海做领导,主任的位置被原来的秦副主任接替,秦副主任以前却没有得到过任何实质的“好处”。事情就恰恰发生在秦主任履新不久,青年得志的秦副主任态度十分明确,在报告上做了批示,“要从人民的利益出发,妥善处理好各个方面的矛盾。先充分了解情况,再决定下一步采取的措施”。
秦主任的批示很讲究艺术,即给了Jack当年拿副手不当领导的做法一个下马威,又给他留了一个“活口”。很明显,秦主任下一步将采取什麽样的措施取决於Jack下一步所将要采取的“措施”。在中国,过年往往是沟通关系的最好时机,Jack自然不会错过,所以他匆匆地从新加坡赶了回来。
他给我讲着其中方方面面的关系,我听的几乎一头雾水,如此复杂的关系我甚至都听不懂。我想起当村长的三叔,村里那麽多的事情,婚丧嫁娶,提留,农业费,修路,计划生育,集资,打架斗殴,整天面对诸多哭鼻涕摸泪的大妈大婶,我从来没有看到三叔煞费如此的心机。自己想着又提醒自己,不对,那是农村,这里是城市,这是开放的最前沿。
是的,这里真是城市,而我也只仅仅是长了一张城市人的脸的农民,尽管来到城市已经3年多了,但是我还是不习惯这里。有一次晚上出去,被员警叫住查证件,面对员警,我几乎吓的双腿发抖,连员警都奇怪,“你证件齐全,怕什麽啊?”,但是我就是怕,那究竟又怕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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