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5 / 9)
云翥兀自打断,并无寒暄之意:“师父跟踪我?”
“没有,”陆玄峥忙解释,“你走时我在你肩上放了只寻踪蝶,这蝴蝶一次便失效了……往后不会了。”
“……师父只是想看看乖崽过得好不好。”
云翥在外头尚未尽兴,唯恐他要带自己回去,警惕道:“徒儿很好,师父回罢。”
陆玄峥心头发涩,却只是将手中小巧的錾花双环食盒交与他:“来时做的绿萼香饼,要记得吃。”
云翥接过,摩挲着上头的缠枝牡丹纹,忽地仰面对陆玄峥勾了勾唇:“徒儿三百岁生辰时,会回飞霙崖的。”
陆玄峥受宠若惊,终是克制不住心头意动,将寤寐思服的人拥入怀中,贴着他的颈窝隐忍道:“好,师父在家里……等着乖崽。”
——
旦日夜里,云翥便提着陆玄峥送的食盒去掌门院前寻元飒了。
不知为何,他总有所预感,觉得元飒一定在此处。
事实亦如斯,云翥借花献佛,将食盒递过去,大言不惭道:“这个给你,我亲手做的。”
男人露出的半张脸倒是清俊,他凝视着云翥这一看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贵模样,默然捧过了那食盒。
云翥觉得以小狐狸的模样寄宿在孟如妧那处究非长久之计,他更想将元飒拐出去,遂道:“我想去各派游历一番,你明日便同我一道走罢。”
小狐狸压根没意识到这样颐指气使并非追求者应有的态度,只觉自己委实是顶顶真诚顶顶机智,那赌约断然胜券在握。
——
小狐狸挥挥爪子作别依依不舍的小少女,化了人形跟着元飒堂而皇之地出了拾宇门。
除却拾宇门外,各派并无严苛的规矩,小狐狸天真纯稚,无论人身抑或原形皆畅通无阻,他从未掩饰自己是消迢城门下的身份,却仍丝毫无损于各派上下对他的喜爱。
鼎竞派掌门甚或捻着花白长髯笑道:“未料消迢城那孬地……竟也能长出你这样的好苗。”
……
铁面男人全程任劳任怨地伺候着小狐狸,渴了给摘果子,日晒雨淋给撑伞,脏了袍服给洗,不高兴了给哄。
云翥挂着那赌约,故而有兴致时便将各派男弟子送的礼物转赠与元飒,无兴致时……便冷着脸将人一脚踢开。
他始终未见过元飒铁面下的右脸,也未听过元飒开口说话。
数月复又匆匆,云翥觉得已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之时,遂一面搛起元飒剥好的虾仁,一面自以为郑重其事道:“要不要做我道侣?”
男人剥虾的手一顿,而后倏然起身走了出去。
云翥:“?”
男人回来得很快,濯净的手上还沾着几滴水珠。
他在云翥身前“砰”一声跪下,仰视着他沉声道:“我心慕于你,云翥,我当然愿意同你结为道侣……我求之不得。”
云翥骇了一跳,一则不知道侣为何会有下跪一说,二则元飒的声音……着实是粗哑非常。
仿佛正经由砂纸打磨一般。
绵软的九尾不安地动了动,小狐狸轻咳一声,故作为难:“可掌门传信要你不日便回倒砯峰,拾宇门规矩森严……”
男人忙道:“无碍,我……”
“我想到了!”
云翥毛茸茸的耳朵“咻”地翘起来,他弯着眼睛凑近男人耳侧,嗓音甜丝丝道:“我们悄悄地……不教人发现,好不好?”
男人耳根教云翥吐息间的甜香染得红透,他僵硬地偏过头,喉结滚了滚,哑声道:“好。”
下一瞬,他吻住了云翥。
铁面贴在脸上有些冰凉,可元飒双唇却灼热。云翥被动地接纳肆虐的唇舌,只觉这个吻如此漫长,吻得云翥脱力地从软椅上滑落,随即被更紧地困在元飒双臂间恣肆掠夺。
男人抬手顺着云翥垂顺的发尾一路向上,轻轻捏了下小狐狸的耳尖。
云翥登时颤了颤,唇齿间泄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娇气又勾人。
一声便教人色授魂与,男人吻得愈发深入,直至云翥湿热的软舌被吮得发麻,呼吸不畅的泪水溢出眼尾,男人方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一吻。
——
三月间,云翥佩着元飒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弟子玉牌,明目张胆地住进了元飒院中。
二人始终维持着不为人知的关系,云翥渐渐觉察出元飒仿佛十分沉迷于接吻,掌门院外的黄桷树上、陆玄峥曾藏身的假山石内、扑流萤的池塘边……倒砯峰每个犄角旮旯都有过暧昧交织的气息、牢牢钳住软腰的双臂、水光潋滟的双唇。
云翥只觉元飒吻自己时总带着股亡命之徒的狠劲,未到濒临窒息便不肯分离,铁面下男人眸色沉沉,如同苦行一生后得见神只的狂热信徒。
这一日云翥晨起披衣时,袪裼不慎勾在书案旁的暗钉上,惟闻“刺啦”一声,满绣杂宝花纹便被扯开一道豁口。
云翥蹙眉,草草穿好后欲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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