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修罗场)(1 / 2)
将夏郁莲送还到家,赵俞宁不得不面对夏郁莲故作柔若无骨的无赖做派。
赵俞宁摇了摇夏郁莲,夏郁莲脑袋转个方向继续闭目养神,横竖就是装死人。
他无奈地戳破夏郁莲想要哈出的美梦泡沫,“别装睡了,我可没那个力气把你抬上楼,你以为你是弱柳扶风的林黛玉吗。”
夏郁莲这次脑袋靠到赵俞宁身上,微微撒娇式地嘟囔,“你好凶,我不想动,我想让你陪。”
以往夏郁莲对着季延非都是倔强隐忍的做派,现如今对着不知是谁的无名小卒撒娇耍赖都是信手拈来。没了真心的甜言蜜语,说多少都不会齁到嗓子眼。
真心难付,做戏易得。
赵俞宁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温度,他不给夏郁莲装傻充愣的面子。
“我看你不是想让我陪,是怕你家的那个黑脸煞神吧,还是想利用我证明一下你的行情不错,看他跳脚的样子你很开心?”
夏郁莲立刻睁开了眼睛,却眼神涣散地望向窗外,躲避赵俞宁的追问。他一贯是懦弱的,不可能直面回答这么尖锐的问题。
他酒劲的余韵还没过去,没什么诚意地敷衍道:“哪有,我和他朋友而已。”
赵俞宁此刻已停在夏郁莲住处的楼下,他确信这个位置很显眼,也确信这就是夏郁莲想要的。
夏郁莲感到温热的气息凑近,眼前的光影模糊黯淡了,赵俞宁欺身上前,轻轻用唇触碰夏郁莲的脸颊,最后咬定在唇上,却未再进一步。
装作死尸的夏郁莲不闪躲,也不迎合,木头似的任赵俞宁上下其手。通常情况下他不擅长自己主导任何事,同样也不擅长拒绝任何事。
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夏郁莲早已习惯了自己麻木的生命,逆来顺受,顺水推舟,这些课题他在生命中研习得轻车熟路。
要不是季延非曾经在他生命里出现,夏郁莲不敢想象自己的心居然尚存能够燃烧的火焰。燃烧得那么绚烂,那么迅速,他头回有了自己主观意愿想要的东西,又以烟花绚烂落幕的速度失去,飘忽得像一场梦。
赵俞宁身上的压迫感增强了,夏郁莲对此熟视无睹,赵俞宁拍拍他的脸,他略微歪了歪头。
“你要不要这样,好歹给点反应。”赵俞宁对油盐不进的夏郁莲很是无奈,随即话锋一转,“难不成,是没有观众到场,你提不起兴趣吗。”
“说不定他已经抛弃了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演员,去追随其他更有价值的人了呢。”夏郁莲故作无所谓地掩盖心潮起伏。他盼着别人早日离开,又怕别人何时真的离开。
他们口中的观众当然就是造成季延非和夏郁莲分离的直接导火线罗振,在三个人的舞台戏里,季延非以挫败的姿态宣告落幕后,罗振依旧不依不饶地缠着夏郁莲。当夏郁莲入住进季延非赠予的房产后,罗振直接在同栋楼里购置了一模一样的户型,搬了进去。
输人不输阵。
季家的权势财富是顶尖圈子出了名的,但罗振也绝非什么普通人家的小男孩罢了。罗振家里比不得季延非那么赫赫有名,高调行事,但论实权在这座城市里也不遑多让,为何一穷二白的夏郁莲能和他成为一道长大的竹马朋友,实在是个谜团。
赵俞宁只能把这归咎于夏郁莲心机颇深,自小就瞅着非富即贵的小少爷有意攀附,那时大家年幼,涉世未深,这才让夏郁莲得了手。
以至于罗振这么多年都纠缠不休。要不是依凭出身,以夏郁莲嫌贫爱富的性子,怎么可能给他机会纠缠。
赵俞宁看夏郁莲这幅不咸不淡的样子顿时心烦得厉害,他绝不承认是被刺到了某块出身不如人的懊恼。他在夏郁莲露出的脖颈咬了一口,用力在上面留下一个粉紫的印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暧昧。
夏郁莲摸了上去,不痛,心头痒痒的,像一片羽毛划过。
“你是属章鱼的吗,印子这么深。”
作恶的男人论五官轮廓无疑是英俊的,夏郁莲想了想,赵俞宁身上欠缺打动他的魅力,是赵俞宁不够真。平时见他圆滑惯了,每一步都算计着利益得失,鲜少有表露真心的时候。
赵俞宁对他有一星半点的真心吗?失态的表现是为了什么,夏郁莲不敢下定论。
夏郁莲叹了口气,现在季延非已经放弃他了,赵俞宁不可能从他的身上得到想要的。赵俞宁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无所谓,迟早发现真正的他没有利用价值后,会连告别没有一句离开的。
没有人会喜欢真正的他,不要期待这个世上有意外出现。
在与季延非别离,与罗振僵持后,他身边最熟悉的人就变成了这个自动凑上来的赵俞宁。他喜欢赵俞宁吗,他不知道。
男人的目光难得的鲜活,其中充满了玩味。
“我不是你的朋——友吗,这种朋友。”朋友二字加了着重音,这明摆着是暗讽夏郁莲和罗振关系不纯。
把那点升腾出来的旖旎情思揉碎,夏郁莲回嘴,“对,是朋友,朋友也分亲疏远近,你是远的那种。”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