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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心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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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怎么想着来看我?那些下人也真是的,您来了也不告诉我,害我怠慢了老师。”原本今日已有太师周复,轮不到洛言之过来,但他既然来了,就难免不让人多想。

“唔,闲来无事。又听说殿下一直窝在书房里,有些好奇,便过来看看,顺便……”他语气稍停顿,似是含着笑意,继续道:“顺便看看臣教殿下的书,背得如何了。”

史煜苦笑着道:“老师您若是明早来,学生一定能背下。”

洛言之道:“书不难背,难的是明白。”

“学生受教了。”

洛言之却道:“臣这个少师当得才是失职,竟不知殿下何时练起了字。”

史煜道:“听太师说习字可以修身养性,戒骄戒躁。”

洛言之道了声赎罪,问可否走近些看看,史煜点头应允,洛言之便上前,拿起那叠明显废弃的纸。

“可惜了。”他感叹的正是最上面刚放上去的那张。其实那张字并无错处,只差半句便可写满。他又道,“若臣没看错,殿下临的,是前朝书法名家唐延秋的贴?”

史煜点头,不大好意思地道:“皇祖母寿辰将近,听闻她老人家极为喜爱唐先生的字,我便想着临些先生的贴,写副百寿图给皇祖母祝寿。”皇太后寿辰在冬,今岁才入夏,这借口扯得虽有些牵强,倒还算合理。

洛言之道:“殿下有心,太后若是知道定会喜欢。”

“只怕学得不像,入不了皇祖母的眼,徒增笑话。”

洛言之瞧了他半天,声音里带着明显笑意:“臣倒是不知道,殿下几时这么会守规矩了。”

史煜被他笑得心跳空了一拍,还未等他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洛言之却转了话头,坦白道:“臣听周大人说殿下今日的功课做得不错,与从前大不相同,便以为是臣暗中帮忙,害得被训了好半天。”言语间尚带着几分委屈,“臣此番本来是想过来看看是谁代的笔,居然能让太师夸赞,却原来是竟是殿下自己,殿下这番可害得臣好苦。”

史煜皮笑肉不笑,装出来的温顺样险些挂不住,僵硬道:“那老师想我怎么赔罪?”

“殿下言重了,臣岂敢。”洛言之刹那间已然将性子收敛起笑,姿态称呼无不合乎规矩。

他躬身凑近,声轻如耳语道:“殿下能有这份心自然是好事,只是这经书誊写得多了,反而会把性子磨过了头。上古有瑞兽麒麟,因有角而不伤被颂为仁,可若无角恐怕便算不得仁,只能……呵,臣一时忘形说得多了,殿下莫怪。”

史煜眨了眨眼,无辜道:“老师这话说得好生深奥,莫非便是下次要讲的?”

洛言之笑着道:“不,这些本应当由太师大人教殿下才对。唔,时候不早,臣便先行退下,不打扰殿下练字了。”

待洛言之走后,史煜把字展开看了一遍。

或许是自己走神太久,那后半页的字不知何时走了样,写的早已不是桌上摊开的字帖,而是数段梵文。那续下的地方也巧妙,竟是从前世自己未来得及写完的那页。意思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如幻,如电如露……

他突然发疯一般将纸撕碎揉作一团,两手按在案边,忍了又忍,最终平静下来。

那家伙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试探、亦或是威胁?

不管是什么,有件事他倒是说错了。他前世足足抄了五年经也没能把这脾气改过来,可见凡事都无绝对,即便这话是洛言之说的。

“三皇子与五皇子具是璞玉之资,未来可期。至于太子,确如传闻中那般,不太上得了台面。”

“那依你之见?”

“事关重大,还需再作观望。”

一番事了,他退了房门,在月下站了片刻,方才迈步回厢房准备休息。

一个年仅九岁不学无术废柴太子,居然练起了字还写起了梵文佛经,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估计只会被其他人听做笑话,没人信。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定下结论,确实也会觉得说这话的人失心疯了。

说是有人教太子练字尚有几分可能,但谁会教太子写佛经呢?再者,那梵文不似初学,一板一眼倒像是照着原本拓下来的,若不是他曾在潜龙山上住过一段日子,见识过藏经阁柱子上的梵文,恐怕还以为那些是乱写的鬼画符。

思及此,又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这废柴太子不过是被扶持的傀儡,现在看来,傀儡与否有待商议,但至少不似传闻中那般是个废柴,若有心辅佐,未必就……不,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仅凭几段梵文确定不了什么。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璞玉还是砂石,他自会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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