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到了极致便整个人都畏惧了(1 / 2)
【一】
我是太子妃。
但太子并不爱我。
他爱的是与他青梅竹马的侍卫阿九。
我本不该知道这件事。
只是有一日,我撞见了他,偷亲他。
那是个正午,阿九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往日里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皇太子竟不曾苛责,只是温柔的、静静的瞧着他。
瞧着他,然后慢慢慢慢的靠近,瞧着他,迟疑了那样久那样久,久到我的心跳都快静止了。
然后,在某一个瞬间,他微俯下身,将那个吻落在了阿九唇边。
宛如蜻蜓点水般,轻柔而小心。
无关情欲,满是爱怜。
太子是喜欢阿九的,喜欢到克制、喜欢到隐忍。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年皇亲,惩治贪官做得,兴修水利做得,在皇帝宠信贵妃至荒淫无度时,他甚至敢当朝顶撞皇帝,与众大臣联名请陛下收回成命,为了达到目的,被贬被杀都在所不惜。
可即便他如此无畏,如此孤勇,他依旧不敢告诉他的心上人,他心悦于他,已经很久很久了。
只是即便他不说,喜欢也是会从眼睛里冒出来的。
他的目光时常追着他。
即便几乎片刻不离,依然瞧着,看着,像是永远也瞧不够似的。
可是阿九不知道。
他像是所有侍卫一样与太子说话,也像所有挚友一样,开他的玩笑,在他做事偏执时规劝于他。风华正茂的年纪,他也曾私下里跟我说,太子妃呀,你认得的姑娘多,若是可以,我也想求娶一个温淑贤良的。
他说话时,正巧太子路过我的宫舍。
即便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殿下嘴里不讲,面上甚至是笑着的,可是我看见了,他的右手一直死死扣着,指节都发白了。
只是,有些恋慕,终究不可说。
那天夜里,他反常的留宿在我的寝宫,也不做什么,只是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瞧着月亮沉默着。
“殿下,你喜欢阿九么?”问题的回答是肯定的,我却依旧多此一举的问着。
月色下,年轻的皇太子微微侧过头,他用漆黑如墨的眼睛瞧着我,审视着。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是啊。”
【二】
喜欢到了极致,便整个人都畏惧了。
太子的畏惧,是在无数次的试探中根深蒂固的。
阿九不喜欢男人。
眉清目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即便身上配着剑,杀起人来也是风度翩翩的。
不是没有其他王公贵族倾慕阿九,那阵子常常有信鸽飞入东宫,脚上都系着月老祠的红线。
鸽子每日都来,从初春到夏末。
上面的信件每日都有,阿九却从来没看过。
倒是皇太子,连着吃了好几个月的烧乳鸽。
夏末时,那人因为一直没得到回信私下找了阿九,不知怎么,一个没谈拢,阿九把那人的腿骨打折了。
从此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东宫里那个生得眉清目秀的侍卫,是个仇视龙阳的。
太子起先并不信。
直到亲眼所见,东宫的院墙下,一把折扇直摔到了求爱的公子脸上,平日里总是笑着恭顺着的阿九,第一次用那样厌恶的眼神看一个人。
他说:“这是天子脚下太子府邸,你若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叫你断子绝孙!”
他说:“男欢女爱是天性,夫妻二人是伦理,你们这些喜欢男人的人,真叫我恶心。”
太子讲述这场景时正在赏花,月色皎洁的披在他的肩上,他仰起头,追随一般张望,却也只能苦笑着叹气。
他笑,回首看我,目光哀重而沉寂。
“芊芊啊,原来即便我金尊玉贵,也依然叫他恶心。”
【三】
我其实不懂。
哪里会恶心?
又怎么会恶心?!
十九岁的皇太子殿下,生得气宇轩昂,眉目如画。他不怎么笑,说话也是冷冷的,可是京城里的男女老少都欢喜他,他改吏治,修水渠,一心为民,从来不曾计得失。
百姓们都说,有了昭华太子,楚国便真真有了希望了。
这样璀璨到耀眼的人,哪里会是恶心的呢?
“殿下若真的想要阿九,他便不会走的。”
一直在为别人的人,何不自私一次,只为了自己呢?
可是太子将披风搭在我的肩上,轻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淡淡的笑了。
“傻芊芊,那不是不会走,而是走不了吧。”
“我不要毁了他,我只想他在我身边久一些罢了。”
【四】
大家都说,太子殿下看似冷漠实则宽仁。
我深以为然。
他想让雄鹰入天际,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但他没有想到,那鸟栖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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