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 2）

粗糙的麻布衬衫在少年的肌肤上蹭出一个又一个的红点子。他艰难的翻了个身，却依旧睡不着。这是当然的，他在呕吐过后，就被男人抱去小阁楼休息了，昏睡了整整大半个白天。

现在，外头才将将变得晦暗了一点，洛勒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他的胃部还带着烈火灼烧后的疼痛感。因为太快坐起而引发的体位性低血压导致视野前一片黑白雪花点。

“嘭！”的一声，他毫无预兆的摔倒了，本来就脆弱的膝盖剧痛起来。洛勒莱对自己造成的声响感到一阵恐慌。他的笨手笨脚从来没给他带来过好运。

他听到陈旧楼梯“嘎吱、嘎吱”的声响了。

有人上来了。

果绿色的木头门被推开了，银发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很稀的大概薏米仁之类的做的粥。份量非常少，说是给猫吃的也不为过。

卡尔也不想这样的。

他很苦恼，但是洛勒莱现在明显不适合正常的食物。为了不继续浪费，卡尔先生在附近买了点薏米仁和莫尔加斯粉，把它们混合在一起，做成了糊状。

莫尔加斯粉是贫穷人家的廉价食物，有些三角形的叶子和浅黄色的灯笼一样的果实。人们把它的果实摘下来，碾碎成粉末，混在面包里面充当粮食。这其实还算是有营养的东西，而且很容易消化掉。

卡尔皱着眉头把那碗粥递给他，不高兴的样子溢于言表，硬邦邦的说：“喝吧。”

洛勒莱极度敏感，轻易的捕捉到了主人的不高兴。他战战兢兢的捧着碗，就打算直接往嘴巴里灌。

然而，卡尔制止了他。银发男人的脸上是明显的不愉快，他拖着那只温热的粥碗，手指捏住了勺子，说：“我来喂你吧。”命令式的语气里透着股别扭。

这是自洛勒莱婴儿后就没有过的经历了。白色的勺子里装着黄澄澄的粥，洛勒莱觉得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伸长了脖子，张开嘴将勺子的一端一口包住。

“多多咀嚼，慢一点。”

金发少年的两颊鼓鼓的，因为主人的要求，而不得不努力的慢慢咀嚼。两颊软肉一抖一抖，意外的很可爱。

卡尔很想摸摸他的金毛，但是腾不出手来。他算好了时间，慢腾腾吃四十五分钟是最佳的。但是洛勒莱吃东西的样子很有趣，滞留的时刻延长了十五分钟。

卡尔将勺子丢进空空的碗里，总算有手来抚摸少年的金毛了。清洗后的蓬松软发被他一顿乱摸，越发乱蓬蓬一团。

洛勒莱一只脚盘起，又呆又乖顺的垂着脑袋。这个视线下，很轻易就看到他白皙的胸膛，以及上面因为布料的麻结蹭起的红点。

“衬衫太大了，”卡尔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思考要买点衣服。

但是他自来到这里起，除了第一次采购了大量同款同色的衣物之后，就再也没买过衣服了。

“买衣服，这可真是伤脑筋，”卡尔一面想，一面下楼洗碗去了。

要带洛勒莱出门，可是要给他穿什么衣服呢？

苦恼一个接着一个，以至于卡尔担任神父的时候都在发愁。德安娜修女三番五次的提醒他，最后也忍不住问道：“卡尔神父，您在想什么事情？”

教堂原本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迈修女，上一任神父因为火刑死去。这个地方的人没有谁愿意做神父。毕竟，教廷又不会发薪水，却可能被教廷的人监管。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教堂都是荒废的，只有脏兮兮的流浪汉会来这里祈祷。稍微富裕一点的人们，就会去面包房的老板那儿。他是这里很受人尊敬的人。他们家有一个很小的，可以替代教堂的祷告室。大家一般都会去那里进行祷告。而德安娜正是他的妹妹。棕色长发的她很富有责任心，而且也是个虔诚的教徒。

当然其实不虔诚也没什么，神父先生可是最不虔诚的一位呢。

他满脑子都在想，要给洛勒莱穿什么才不会让他因为布料摩擦就高潮。

德安娜的裙摆在他低垂的视野里来来回回。

“这不是有正好的衣服吗？”

他总算想到了。

洛勒莱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没照射到这里的时候，卡尔抱着一大堆压箱底的修女服走进来了。

“今天去集市买衣服，你先穿这个将就一下。”

那么多不同尺寸的修女服里总算找到了一件勉强合身的，宽宽大大的裙子遮到了他的小腿肚子，长长的袖子却刚刚好。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空荡荡的。卡尔自己是只穿内裤的，但是他的内裤太大了，根本不适合洛勒莱。

而这里也不可能有女式的内衣。换句话说，到底为什么会想到女式的内衣。

卡尔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感到古怪。他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奇怪的念头压下去了。

鞋子是从附近住的人们那里买来的二手皮鞋。质量不怎么样，胜在便宜。

洛勒莱正在给自己系腰带。他的腰肢本来就很纤细，由于长期调教束腰后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