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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和那么一双眼睛对视,很难说没有一点触动。

古一麒的眼眸太深邃,瞧久了心都发慌,好像有股力量拽着,要把人拉过去,醒了也跟做梦一个样。

身上毛毛躁躁地热起来,窜了一背的汗,不像在藏北的初冬,倒仿佛置身七月的海南。

程念想转身,又觉得太突兀,干脆钻出被窝,下地轻轻套上鞋,用口型和手势比划:“我去外面,方便一下。”

古一麒怕他不认道,要起来带路,程念赶忙摁住他:“别,你睡你的。”

掌心下微妙的触感,不像丝,也不是缎子,带着某种离奇的微电流,有吸力地黏着手,那是古一麒的皮肤,紧绷,蓄着力,他的身体,他线条干净利索的肌肉,电光火石般闯进程念脑袋里。

那身臊热又回来,程念扭开脸:“我自己去就好。”

不让他起,他偏跟来,脚步声隔开两三米,就这么跟在程念身后。

石块垒的半人多高的矮墙,程念在跟前停下,一丛阴影漫上墙,古一麒跟个无声的幽灵似的,在他身边,解开袍子。

刚想问你干嘛,尿声就下来,听着挺大声的,尿了很久,程念惊愕的褐眼珠打古一麒的家伙上瞟过,终于明白梁铎嚷什么。脸一臊,掏自己东西的动作都变得别别扭扭。

在学校,男生们也经常勾肩搭背一块儿去撒尿,洗澡,胡闹着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比比小兄弟的大小,看谁射地远,射的准,多没羞没臊地的事儿,也不是没见过,可这会儿只是和这个男人并肩站着,他就浑身不自在。

程念斜了身子避他,越急越尿不出,藏区的夜有多冷,裤裆里的玩意儿冻得都快不灵了。

“你不尿了?”古一麒浑厚的嗓音钻进耳朵眼,风过稻穗似的,程念打了个摆,下头也活络地洒了一地。

回屋的路顶风,因为冷,古一麒和程念肩挨着肩,手臂贴手臂:“你们为什么这个时候进山?”

每年的5月到7月才是珠峰的登顶期,山脚下的大本营,橙色黄色的帐篷一顶连一顶,一夜之间从地底冒出一座城寨,一旦入冬,那些登山客又候鸟似的收拾上他们的行李,撤得空空荡荡,他们来这儿是为了找刺激,可不是寻死,谁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程念不是不清楚:“我得去找我的朋友,他们进山了。”

“你呢?”程念也挺好奇,古一麒是这个村里唯一一个肯给他们当向导的人,“为什么愿意给我们带路?”

“为了钱。”

挑不出毛病的答案,程念笑笑。

古一麒能读懂他的唇角的意味,谈不上失落,只是里头掺杂的微妙细节,他摸不准,又放不下。

“白玛病了,县里治不了,去城里瞧了,得上北京,需要20万。”

古一麒一定没意识到,他说这话时脸上的平静,丝毫没有矫情的诉苦。那些疾病,那些数字,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必须办好的事儿。

“白玛是……”程念记得这个名字,虽然只听过一次,但他记住了。

“央金阿妈的女儿。”他说的很简单。

“什么病?”有些东西,在程念心里潜移默化地改变:“我在北京也认识些医生,可以帮你问问。”

他的笑容不大一样了,古一麒看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程念的胸口:“这儿……不好……”

“心脏是吧……”程念有点痒痒肉,不碍事,但是一碰到就忍不住要笑,“行了,痒……”

程念越这么说,古一麒越不信,连着戳了他两下,一次在后腰,一次是胯,但都轻轻的,点到即止。

“停!痒!真痒……”程念笑着求饶,说来也怪,心要是信了一个人,对于他的碰触,也就没那么抵触了,“我们上山,有什么要注意的?”他心里没底。

“跟紧我。”古一麒的表情突然严肃。

这点不用他说,程念也能做到:“还有呢?”

“一刻也别掉队。”男人执拗的重申。

“好……”

“你得信我,要听我的。”

“行啊……”程念他们都没进过冰川,总得听他的。

“我会带你找到你的朋友的。”这男人认真的样子,好像在起誓,异常的性感俊美。

真是奇妙,要是24小时前,有人这么告诉程念,他一准不信,可现在,也不是很难,惴惴不安的心,都慢慢有了着落:“成!说定了。”

黑影里,有人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嗓:“念儿……”

那调子,是卢占星。

他从黑暗里来,像枚尖冷的钉,扎进月亮地,楔到他们俩之中,甩膀子,故意撞开古一麒。

“你出来干嘛?”生动的脸消失了,程念往后退,不动声色地躲他。

卢占星看着他,笑的挺无赖:“撒尿啊,怎么着,许你俩手牵手尿尿,不能我放水?”他存心膈应人,当着两人的面,就要脱裤子,“你们扯了这么久,我都憋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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