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尽天涯芳草色(2 / 3)
人!传都虞候、赵太医!”
风兼雨急,飒飒秋声。一盆盆血水从殿内抬出。从都虞侯进殿,已有两个时辰。
“鸿儿怎么会提前出世,等他平安出世,我再找你算账!
不要乱用力,深呼吸!现在宫口开的还不够。”
为了能加快产程,江篱被人架起来来回踱步,他托着自己浑圆的肚腹,在菘蓝的指令下机械移动。
“呼吸三次,用一次力。”江篱的羊水都快流光了,宫口却只开了三指,远远达不到生产的标准。
“啊!”江篱惨叫一声。菘蓝让侍卫扣住江篱双肩,一下一下帮他推腹。
呕心抽肠,不过如此。随着宫缩愈发频繁,江篱咬牙咽下痛呼,身上的伤口因为全身发力惨不忍睹,菘蓝抖上药粉,死死裹住伤口,警告到,“你再这样不知章法的用力,鸿儿很可能会憋着的。”
江篱满脸冷汗,青筋暴起,牙关紧闭,气喘如牛。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胎动还很剧烈,这说明鸿儿很健康。
期间三天两夜,他味同爵蜡地喝下补汤,以补充体力。迷迷糊糊地走着眯过去,双腿水肿地像醒发的面团。
第四日,撕心裂肺的绞痛给他当头棒喝,“十指宽了,用力!”菘蓝对他说。
他本能地使出吃奶的劲儿,时间漫长,直到菘蓝说胎儿的头出来了。他正要松口气,却听周围的吸气声。
“脐带绕颈,我要把鸿儿推进去理顺位置。”一双大手杵进他血肉模糊的下体,在里面搅来搅去,他张大口想呐喊,却连气音都发不出来。
“不行,缠得厉害。”烧红的剪刀顺着宫口朝上剪,皮肤、脂肪、肌腱……他像朵香蕉花被一层层剥开,露出火红的内在。
再硬汉的男人,脏器也是柔软的。菘蓝将滚烫胞宫里的脐带盘顺理好,缝合八层皮肤。
“再使把劲儿,鸿儿必须从你的宫口自然出世,才能得到天道认可。”口中被灌了一大碗参汤,冷酷的话语传来,“成败在此一举。只许成功!”
第九日。痛,依然是痛。
九日来,他没有坐过一秒。为了让胎儿好借力,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垂直站立的姿势,为了让羊水不流干,菘蓝在宫口堵满布条。胎儿在日渐干涸的产道里每前进一厘,都如刮骨剜肉,但是他甘之如饴。
唇肉已经被咬去大半片,他眼冒金星,面色灰白,全凭意志支撑。
恍惚间,有人大喊,“胎儿到宫口了,使力!使力!”手指粗的钢针扎进他的锁骨,那是他的逆鳞所在。骤疾之痛唤回他的神智,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推开众人,用尽全力双手朝腹部狠狠一推!
胎头露出一半,却力度微弱。宫口还是太小了!江篱不顾疼痛,径直扯开数日前刚缝合好开始愈合的创口,顷刻间鲜血溃决而下。他还嫌不够,抓过产钳,一钳一钳敲击自己的盆骨,龙族骨头最是坚硬,敲碎了宝宝就好出来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朝露间,等众人反应过来,胎儿已经顺利娩下。
瞬时,云销雨霁,红光升腾,异香盈室。
菘蓝接住胎儿,有条不紊地为其拍背、清理口鼻、擦干身体、保暖、结扎脐带,宝宝在产道里待了太久,全身紫绀,菘蓝轻柔地吸去它喉部的粘液和羊水,按压胸廓,嘴对嘴吹气,直到宝宝发出微弱的啼哭,颈部的脉动开始震颤。
待宝宝的情况稳定,菘蓝才分神蔑了一眼江篱。
江篱仍然站着,眼睛半睁,目光迷离,脸侧向宝宝的位置,竟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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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个很长的梦。
那是一座幽深的宫殿。地域空旷,偶尔有人趔趄走过,身后跟着差役。
“往下走。”心中有声音指引他。
他下了一层又一层,走到第七层。
“抱柱。”他喃喃念出府名。门自动开了。
正厅一座三人合抱的烊铜柱,下方架一口滚锅。官差将队伍里的人依次绑上,高温转瞬将人烫焦,皮肉掉进锅里,但人还不死,唉唉叫唤上一刻钟,才被推进锅里,享受烹煮服务。
待长长的队伍执完刑,官差拿长勺搅动肉汤,将稀烂的肉和筒骨捞出洒在地上,恶犬闻味而动,把肉吃的一点不剩,骨头嘎嘣嚼了,口吐人言,“还是你龙族骨头硬呀~其他人的骨头都化了,就你们的还在。不过老子就爱吃硬骨头!”
看完这出好戏,他又朝下走。
第九层——铁牛。
这层人少了很多,寥寥数人,其中一男一女最为抢眼。他们身披铠甲,寒光铁衣,神色自若。
铁索一端连着二人四肢头颅,一端连着五匹铁牛。“吁~”官差赶着牛,慢慢朝外走。
铁索拉紧,发出让人胆寒的吱吱声。
五牛分尸,行刑人动作快点都是对受刑者的仁慈,然而,官差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节奏,不愿意给受刑者一个痛快。
二人的四肢逐渐被拉到极限,眼睛赤红,皮肤爆出一个个小血花,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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