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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也是今年的倒数第三天。
放学时,天空下起蒙蒙冬雨,被风吹斜散落,直往脖子里钻。
乌喃撑着伞往家走,却在小巷意外瞥见陈灯的身影。
陈灯边上蜷着个受伤的少年,对面站了一个染着白发的男生,以他为首,身后又站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或男或女,笑嘻嘻地看戏。
“阿灯。”
乌喃轻轻喊了句,众人目光均聚集过来。
走到巷子里,乌喃才认出染白发的男生,是那天晚上来找阿灯的人。
也是阿灯现在的男朋友,吴质。
吴质皱着眉,说:“陈灯,你到底想怎样?”
陈灯睁大眼睛,仰了仰头,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冲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想分手。”
“为什么?就为了他?”
他指着地上受伤的少年,嗤笑了句:“陈灯,你脑子坏掉了吧。”
陈灯笑笑,说“是”。
“我脑子坏掉了,才会喜欢你,以为你只是表面混,里子是好的。校园欺凌,你很骄傲吗?谢谢你啊,许定棠说了那么多次我也不听,但是这次,我终于看清你是人是狗了。”
一番话说的吴质面色很难看,从嘴巴里挤出“陈灯”两个字,很快又笑起来,不以为然道:“许定棠?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和我一样,混子一个。”
陈灯还未来得及反驳,只见边上乌喃收了伞,挡在自己身前,与吴质呈对峙姿态。
“许定棠和你不一样。”
少女认认真真,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足够清楚,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你不配同他比。”
陈灯看着乌喃,一瞬间,恍然以为是宋清焉附身,那看垃圾的眼神,着实到位。
“妹妹,你是许定棠什么人啊?这么替着他讲话。”
“妹你大爷的妹”,许定棠自巷口走过来,手插着口袋,摘下卫衣的帽子,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笑着,黑眸噙着狠辣和桀骜。
“喊谁妹妹呢?那也是你能喊的?”
天阴沉的厉害,伴随着风越大,雨也越发大了。
吴质抹了抹脸上的水,一脸不善:“怎么,想打架?”
少年脸上身上带着伤,扶着墙,由陈灯身后缓缓站起,个子很高,走到吴质面前,说:“和他们没关系,我跟你走。”
他嗓音很哑,说起话来温温的,情绪也不激动。
吴质走近两步,掐着少年的下巴,眼底有嘲弄的笑意,语气很是阴阳怪气。
“何狄,什么时候和陈灯勾搭上的?你妈那么会勾引人,你也不差啊。”
何狄手攥成全,微微发抖,然后一拳挥了过去。
“我操你妈。”
就这样,一群人在潮湿的小巷打了起来,混乱嘈杂,骂声不断,路过的人纷纷躲远。
“妈的,今天老子教你做人!”
吴质被一脚踹在胸口,生疼,踉跄着向后退,领口也被抓住,许定棠左一拳右一拳地往上揍。
“草!”
吴质一头撞向许定棠的额头,翻个身,又打回去。
何狄护着陈灯和乌喃,虽然受了伤,但身手不错,对付起两个男生也是绰绰有余。
可他们忘了,还有踩着高跟鞋,打贯群架的女生。
陈灯被薅住头发,乌喃用伞打在那女生的手上,女生吃痛一声,松了手,死死盯着乌喃 。
事实证明,女生打起架来才是最狠的,知道哪里脆弱不能打,就偏打哪里。
乌喃和陈灯头发凌乱,黏在额角,脸颊发红鼓起,被打的有些狼狈。
雨水模糊了视线,也迟钝了动作,那女生举着棍子挥下,乌喃下意识抱住陈灯,等着那道疼落下。
然而没有。
少年身上的味道是淡淡薄荷,在雨里显的尤为清冽,他护在乌喃跟前,挨了一棍子,闷哼出声。
“宋清焉…”
乌喃扶住他手臂,他苍白着脸,站直身体,无论何时,腰板都是端正的,说起话来也是不威自怒。
“我报警了,不想被抓,现在走。”
其实是假的,但因为是宋清焉,没人会质疑。
众人纷纷停下来,吴质略一思肘,狠狠剜了许定棠一眼,擦擦嘴角的血,道:“我们走。”
小巷安静了。
陈灯长舒了口气,耸耸肩,说:“我家没人,去我家吧。”
末了,又瞥瞥何狄:“你也去。”
*
家里。
几人轮着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物,然后处理伤口。
陈灯给何狄处理着面部的伤,见他眉目清秀,眼睫垂着,不算出众,但很顺眼。
“诶,我救了你,连句谢谢也没有吗?”
何狄默了默,道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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