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烈火灼心(清水)(3 / 3)
卧室外保护他的两个侍卫,脚步声将二人惊醒,刚要拔剑却被制止。
“侯爵大人…”
面具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我去马厩看看,你们在这里。”
忠诚的侍卫点头遵命,只是想不明白大人大晚上去马厩做什么…两人心里有了几种怪诞的猜想,彼此对视了眼,没敢把心里的想法讲出来。
很昏暗,阿盖尔想,他一定是疯了。一路上,尽管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仆人们还是知道了。
他们在窃窃私语,阿盖尔大人在做什么?
他从没有在堡内夜行,没有。
阿盖尔侯爵自问,我是为了谁?一个残梦,一个过期的报恩?
他的心从没有这么滚烫过,不曾。有一种狂热把他的脑子都煮沸了。
他脑海里那个冷酷的声音响起,也好,过去杀了马厩那个奴隶,回去把伍尔夫骂一顿,然后永久地忘了这件事。
忘了那个会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眼睛灿灿的,闻着像是饮了露水的玫瑰的,笑意里含着约克郡的流水般温柔的,有着漂亮脸蛋,蓝眼睛,微鬈的浅棕发的…
?
伍尔夫听着外面吵闹的声音,第一反应是外敌入侵,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在处理公务的时候直接趴桌上睡着了。他推门看着早已严阵以待的侍从,问,“发生了什么事?”侍从们显然也不明白前因后果,只是支吾地说,“听..听说是,侯爵大人提着灯去了马厩,不知道怎么回事..”伍尔夫皱的眉头松开了,随即又皱上了,侯爵大人不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吗?嘶..难道说是故意演给我看的?他嘿嘿一笑,然后突然就变了脸色,“大人带了剑去的吗?”侍从们看着子爵几秒内变脸了好几次,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回答道,“好像是的…”
伍尔夫的良心又开始挣扎了,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啊,难道理想型和脸一样,都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吗?想到这里,伍尔夫牙齿打战,作为一个知道太多了的人,他选择明哲保身,“你们记着,我一觉睡到天亮,根本不知道大人去马厩了。”侍从们频频点头。他很满意,转身走向卧室。
?
马厩伸手不见五指黑,为了防止下人乱照明浪费灯火,除了主人起居工作的地方,其它地方是没有灯的。阿盖尔伯爵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火光一晃,他看见自己的爱马皮尔斯正站着假寐,他的脸上露出笑意。他想,不如就说我是来看皮尔斯的,做了个噩梦,梦见它受伤了。
只是,当他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形卧在地上睡时,阿盖尔伯爵的笑容消失了。
一步之遥,他看着那个方向,一手持灯,另一手探向剑所在的位置。
阿盖尔伯爵屏住呼吸,但同时,他的大脑好似汹涌的海涛拍打着破碎的岩石,又将沉于海底的过往借涨潮,推了上来。
【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眼睛灿灿的】
他放下油灯,拔出宝剑。
【闻着像是饮了露水的玫瑰的】
月光浸润着粗麻布包裹的人形,阿盖尔伯爵听见了浅浅的呼吸声,与像是梦呓的低语。
【笑意里含着约克郡的流水般温柔的】
月光也照亮了他饮过无数血的宽刃十字剑格宝剑。
阿盖尔伯爵借着剑光看见了那张脸。
【漂亮脸蛋,蓝眼睛,微鬈的浅棕发的…】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他定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作。
他想的第一件事是,伍尔夫漏了个特征。他回过身,挑起那盏被他搁置的灯火。
这位坎贝尔城的统治者,贝德福德的鹰犬,马扎尔魅影,伊恩·阿盖尔侯爵,在深夜,在没有任何随从陪伴的情况下,挑着一盏烧着松脂焦味的油灯,看着那颗痣。它安静地躺在安格斯的眼角,一颗小小的痣,没有什么存在感。但当安格斯笑起来的时候,那颗痣也会变得灵动。
“安格斯·利昂柯特”阿盖尔侯爵沉默了一会儿,接受了现实,“你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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