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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碧螺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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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尘真的是被绑回去的。

他被捆住了手脚,送上了女孩的马车。

谁都没有料到少女竟然会选择这么粗暴的方式,既没有答应所谓的谈判,最后又带走了所谓的筹码,顾亦尘脸色苍白的被扔到马车上,双目都微微失神。

如果去求一求她,她会放了顾家吗?

可是,他又凭什么以为自己在她心里,能占据那么大的位置。

池汐上车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为什么不愿?”

顾亦尘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几个字干涩的从嘴唇中吐出,格外的艰难。

他活了这么大,竟是第一次求人。

“能不能……放了顾家……”

马车里寂静无声,清冷的月光顺着被风吹起的帘子照进来,把男人的侧脸照的分明。

那一刻,他用尽了他所有残存的自尊。

池汐看了他一眼,男人那个隐忍的神色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屈辱,池汐顿了顿,忽然想起他在宴席上的话来。

“臣自然不会做那等低俗之事,便是将来要嫁的人,也铁定是干干净净,只会有臣一个的。”

这么高傲的一个人,此刻被当成任人宰割的东西送进了她的马车,怕是,心里恨惨了她吧。

池汐忽地自嘲的一笑,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还能是为什么不愿……我倒是糊涂了,竟然问这种问题。”

哪有什么喜欢啊。那些,不都是她自以为的么?他扑过来替她挡了那一剑,想来也只是看穿了她的意图,想要避免顾家被定罪吧。

“不能。”她回到,“觊觎皇位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大罪,你想让我放了顾家,是想看我死吗?也是、说不定你确实想看我死。”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诡异的安静中去,顾亦尘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浓浓的疲倦扑面而来,他忽然自暴自弃的想到,那些人,死不死的又怎样呢?他不过是个没有任何作用的筹码,本就改变不了分毫。

他太累了,无论是身还是心。也许是因为尘埃落定,那一刻所有的疲倦倾泄而出,他轻轻闭上眼睛,竟然就这么在平稳的马车上,彻底的睡着了。

也就没听到女孩轻轻的那一句,“为什么她对你那么不好,还想要救她呢?”

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两颗小小的棋子在命运的星盘上被耍的团团转,似乎从那个夜晚开始,那边是一场定输的棋局,除了两败俱伤外,再没有任何一种可能性。

顾亦尘被彻底绑在了皇女府,池汐像是圈养一只金丝雀一样把人关进了笼子里,每天有人专门看着他,给他备着饭食,还有打发时间的书,可是池汐却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不是不想,只是她实在忙的没有时间而已。树倒猢狲散,顾相的党派还扎着堆,母亲的身体也在刚入秋的那一月极具恶化,所有人都在劝她尽快立储,母亲却一边咳着一边说道,“再等两个月。”

池汐知道,那是因为,母亲想等到她及笄。及笄后便意味着是个成年人,便能肩负得了那样的责任,现在就立储,也只能立大姐一人而已,哪怕是大姐自己不想当皇帝禅位给她,也变得名不正言不顺。母亲想让她少点阻碍,可是天不如人愿,离她的生辰还有半个月时,明明状况已经逐渐转好的母亲,却忽然病情加重。

太医两天两夜没合眼,池汐也一样两天两夜没合眼,可是这一次,母亲再也没撑过去。

东阳国三三二年,帝驾崩于宫中,因先帝未曾立储,嫡长女池潇即位。

次日,嫡长女池潇薨于奇毒,大理寺调查至今,无果。

那些天一个刚要及笄的小姑娘,所经历的一次又一次的绝望和哀痛,在史书上最终变成了短短的两行笔迹。

没有人信她,毕竟她才是最大的获益者,原本站在她身侧的朝臣也开始犹豫不决,毕竟,她也只是个小姑娘罢了。

下手的人不言而喻,除了她那个,外表看上去单纯无害的三妹,还能有谁呢?

大姐去世的那天,池汐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走进了她关着顾亦尘的那个地方。

男人捧着一卷书,手边放着一壶茶,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安静的垂着眼眸。

那身素色的衣裳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病恹恹的书卷气息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

池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多日里所有郁结的痛苦实在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她不知道那些还有谁能说,偌大的皇女府里,只剩下这一处还是干净的。

池汐站在门口看了许久,都不敢上前一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心里面压着的那块石头沉甸甸的,压的人喘不过气,一如那阴沉沉的天气一样。

倒是顾亦尘先看见了她。

男人明显的愣了一下,那只握着书卷的手暗暗收紧,微微低垂下了眉眼,“殿下。”

他被关在这一小片院子里,对于外面的局势一概不知,但先帝驾崩这种大事,他想不知道也难。站在门口的女孩依旧漂亮,却兀自散发着一种颓丧,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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