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卫容(2 / 3)
若是见了他这样不知尊卑地朝着晋国国主大呼小叫,定是要惊得没了三魂六魄,喊一句大逆不道了。
卫容却是好笑的紧。他放下手里渐凉的粥,将这宝贝疙瘩好好裹在了被子里。正要给他掖被角,只见这人毫不留情地“啪”地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掖的那么紧,是要热死我么!”
美貌少年高高挑着眉,一副“我就是要找茬我就是毫不讲理”的模样,这副娇娇软软又猫主子一样高高在上的表情在瞬间就戳中了卫容的心。他低头笑了一下,把少年安顿舒服才肯罢休。
“既是如此,倒是我扰了姜姜的清梦了。”
“若实在吃不下,那便小憩一会吧。小厨房时时刻刻都温着粥水和点心,什么时候有胃口了,姜姜就叫碧桐几个伺候着用膳。我先去上早朝了。”
年轻的帝王顿了顿,贪恋地又瞧了瞧已经背朝他的少年。
他转过身,拿起了玄色的外袍,沉吟片刻,低声道: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姜姜,你是世家之子,最该知悉,魏国的气数,早在魏王不顾你世家子的身份将你掳入宫中,便已经尽了。”
“在外人看来,姜姜,你我之间隔着灭国灭家之仇,此间隔阂,已至沟壑难填,好似除了那些腌臜的事情便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只你我两人明白,我反而是将你解救于水火之中那人。”
“况且,”这个少年老成的帝王稍稍红了耳朵尖,以手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道:
“自打在魏国皇宫里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便不是自己的了。从那日起,我心中想着的是你,眼里看着的是你,冷了热了,担心忧虑的也是你。平生最大的愿景,已经从一统天下变为了与你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姜姜,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不好?
江姜愣愣趴在床上,听着少年帝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这三个字,一片纷杂。
怎会不好呢?
纵然他往日被家里人宠得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也知道一份来自帝王独一无二的专宠,是多么凤毛麟角和千年难遇。
他是魏国南平江氏的嫡幺子,生来就受尽万千宠爱。
娘亲是镇南王嫡女,娘家执掌军政大权;父亲是当朝太傅,文采斐然受尽天下文人敬仰。比他大了两轮的两位兄长一文一武,在朝中地位超然,撑起了江氏的半边天。
他甫一出生,便凭借着好相貌和讨喜的小嘴成了家中众人掌中的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大家子的人不吝对这个白嫩嫩的孩子的喜爱之情,只恨不得将他宠到天上去。
后来总角稚子长成了青葱少年,那副好相貌随着年岁的增长越发耀眼。记得当初清光赏花宴,少年在桃树底下拈花一笑,夭夭的花瓣沾上了少年人单薄的衣衫,那低头一抹的欢喜,不知入了多少春闺梦里。
然后是秋猎宴,体态修长的少年一身红衣,胯下骑着黑马,如烈火一样直直撞到了众人眼底。
那般鲜衣怒马,拎弓行天下,红唇黑发的少年嗔笑皆宜,转身发丝浮荡,醉倒了魏王掌中的杯,一摊又一摊的酒水留在了明黄色肮脏的布帏上。
江家有姝子,嗔笑皆如画。
后来江家没落,魏王妇人心性留了江家所有人的性命,单单提了一个要求——
江姜入宫伴圣。
还给了他一个掩人耳目的起居郎,可说难听一些,不过是一个娈宠罢了。
为了江家众人的性命,江姜先斩后奏入了宫。
陪伴帝王侧,少年那副肆意撒欢的模样却是没丢,比之江家却是越发娇气。面对魏王不分尊卑,以下犯上都是常事,偏魏王就是吃他这一套,整日里跟养猫般供着他,千娇万宠,不能得到满足的欲念也随之越发浓厚。
魏国国破的时候这老头子还惦记着这个自己一直舍不得品尝的美人,在卫容杀过来的时候,他恰给江姜灌下了药,正解着裤子,死也要做一个风流鬼。
卫容领着精兵还没动作,在宫中受了许多委屈的少年却是终于忍不住了。他强打着精神,拾了地上的玉如意朝这老头身上死命打。一边打一边躲着反击,脸涨得通红,兴许是药性也兴许是气的,清脆的少年声音响彻了整个金殿:
“……你这为老不尊的东西!多大的老牛还贪图我这颗青葱嫩草,却怎的没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棉花絮子一般磕碜的模样,怎好意思同我站在一起!……”
年轻人体力好,他上蹿下跳,终于把魏王打在了地上,恨恨地用脚碾他的命根子:
“……还是我表外公呐!你却不知我外公,哪里稀得和你这般猥琐小人同出一脉!”
他骂骂咧咧,嘴上的功夫达到了这辈子的最高水平。那些损人的话一套一套地说出来,也不知酝酿了多久。听得卫容一愣一愣的,看着那张红唇美人面,不知不觉就入了神,进了心。
直到他将自己的愤怒都倾泻出来,方才软了身子,红着脸倒在了准备许久的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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