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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希在略微端详后笑着说。
伊凡摇了摇头,却不说出什么否定的话,弗里希对这样不置可否的回答报之以嗤笑,“您在期待什么别的人吗?”
“我假设您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啊,是啊。”弗里希随口应道,在长凳上坐了下来。伊凡发现自己丧失了耐性,他很讶异于自己的改变,却无力阻止,他不知道是否对别人的来临他也会报以同样的态度,但伊凡只知道弗里希像是一个知道些什么,却吝于与别人分享并讳莫如深的人,就是这种态度让伊凡感到焦躁。
“您来忏悔吗?”伊凡问。
弗里希从沉思中被打断,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圣像,胳膊在身前伸直,挂在前面长椅的靠背上,弗里希双手合十,态度显得有些轻佻,“不算,神父,我来诉说我的心事。”弗里希用着轻浮的语调说话。
“您有什么心事呢?”
“这样的态度可不算体贴。”弗里希抿唇笑了笑,“您见过一个人坠入恋情的瞬间吗?”
不等伊凡回答弗里希就继续说了下去,“真是可笑。我一直以为人是没有爱的,每个人都只是选择自认为的最优项而已,像被看不见的尺子度量,然后从天平上拿下属于自己的砝码。因此我自信于自己,只因为我才是最合适的那个砝码。”弗里希茫然地注视着前方,“足够的礼仪,优秀的品质,美好的相处,这些就等于爱了不是吗?我一直这样地自信,我认为爱一直都是衍生品。但是现在,”弗里希把目光移到了伊凡脸上,他盯着伊凡,“您相信爱由命运产生吗?即使在卑劣中也能产生爱,即使一个人脏污,卑鄙,被人唾弃也能让他人产生爱。即使两个砝码均等,毫无区别,甚至一个的重量要轻于另一个,但天平依然会向轻薄者倾斜。”
“您能把这样的爱情称为命运吗?”弗里希问,“荒谬的,无迹可寻的,这就是命运吗?”
弗里希绞紧了自己的手,他感到疲惫,“我猜想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他弯了弯嘴角,“总之我只是向您寻求倾诉而已,而您只是聆听,对此我表示感激。”
“我见过一个人坠入爱情,”伊凡平静地开口,“只是不是瞬间,我恐怕您深陷其中,但只是这一个瞬间才发现自己早已坠落。”
“哎,”弗里希开玩笑地叹息一声,“一个人对自认为的所有物是产生是产生不了爱情的,好像爱情是一件多丢人多掉价的事情一样,一定要等到失去了或者要被掠夺了才能发现。荒谬。”弗里希说,把垂到耳边的头发别了回去,他站了起来,像突然想起了似的问伊凡,“您要待一年是吗神父?”
伊凡点头。
“那您会看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弗里希咧开嘴笑了,洁白的牙齿森森地闪着光亮,弗里希对伊凡微微颔首,转身走出了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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