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Omega,或许楚妍就可以母凭子贵,至少不会到当年那种地步。但是自己,现在就不能算不知情了。难道他还能跑去求陆如琢:不要结婚,不要和别人结婚好不好。
太狼狈了,滑稽得楚凊想笑出声来。
他没有施南馨那种来自原生家庭给予的底气所带来的自信,他什么都没有,有的只能是这具怪异的身体,除了能在床上有点用处之外,他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别的长处了。
“你母亲和丈夫的公司出现了财务危机,我顺手提供了一点帮助。”原来是有备而来。
楚妍好像确实看来是憔悴了许多,也许是妆容素淡,眼下的皱纹,还有在这个年纪本不该出现在她头上的几根白发,都深深地刺痛了楚凊的眼睛。
他以为楚妍会过得很好,至少比曾经要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施南馨坐在旁边冷眼看着,留空间给这对母子俩。
“妈妈这边真的需要这笔钱,还有你的妹妹,还要读书。”
他第一次见到楚妍这般低声下气地同自己说话,以前,就算是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楚妍都是昂着头挺着背,好像她身上穿的不是什么为了讨男人喜好穿的吊带衫,而是公主所穿的加冕礼服,就算是从事为其他人所不齿的职业,楚妍仍旧有着属于她自己的骄傲。
那样美丽,那样骄傲的母亲。
楚凊张了张嘴,他想问楚妍:你说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我妹妹。可是,妈妈,我也是你的孩子。
但是他没有开口,这样太自私了。他为了自己的幸福,甚至都不能算是幸福,只是一个一碰就碎的肥皂泡,而破坏所有人的幸福。
楚凊想,如果只是牺牲我一个人,大家都可以得到幸福的话,这样子,其实我也有了存在的意义。
尽管他从来都不是个无私的人,但他还是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他没有必要腆着脸留在陆如琢身边,这样没有意义。他不想让自己太难堪,与其让陆如琢来说,不如自己离开,这是他想要的最后的体面,
施南馨看他们谈完,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结果,她告诉自己,这段时间陆如琢国外有个重要的会议,有几天不在家,她会尽快为自己准备好手续,一切都会安排好。
这样也好,反正他的人生从来都没有由自己决定过,等到离开这座城市,说不定,就可以完成那个梦想,他不需要结婚,不需要配偶,反正像他这样的人,就不要出去祸害别人了。
买一间小户型房子,有一个阳台,一张床,不养别的动物,能够上学就上学,如果以后能够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更好,不需要他人的陪伴,就这样孤独地老去,直到内里腐烂。
楚妍问自己之后要不要搬过去和她一起住,楚凊拒绝了,她有自己的家庭,有丈夫有孩子,自己去只会让她夹在中间尴尬。
回到家里,楚凊把以前存钱的银行卡拿出来,本来想写一封长信给陆如琢,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因为他发现自己其实无话可说了。
他只写道:陆先生,看到这张纸条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这段时间承蒙您的照顾,真的麻烦陆先生了,还有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谢谢您。
我知道我欠下的很多,这张卡里虽然没有什么钱,想必陆先生也看不上,但是我以后会努力赚钱,把钱都通过这张卡还给您。
最后祝陆先生和施小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纸条的最下面有一行被水浸湿的小字。
在遇见您之前,我运气一直不是很好,但是遇见您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好事。
晚上陆如琢回来得很晚,带着一身酒气,一回家就跑到次卧那张床上去,楚凊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他乖乖敞开身体让陆如琢弄,就算弄疼了,他也只是咬咬牙,任陆如琢在自己身体里冲撞,柔顺得像一棵需要攀附着树干才能生长的菟丝子。无论是疼痛,还是快感,都是陆如琢给予。情欲攀升至顶峰,他抱着陆如琢,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不知道,他珍惜每一个拥抱,每一个吻。
因为每一个都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楚凊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走,只带了自己的日记本和日常穿的几件衣服,其他的全部留在陆家,因为这些本来就不是他的。
施南馨说中午在学校接他,说是春天,其实已经到了春夏之交,他不喜欢春天。阳光明媚下潜藏着绵延的春雨,细细密密,下个没完,骗得人才换上的短袖打湿了,再送来一阵微凉的春风,冷到了骨子里,真是阴毒的季节。楚凊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学校道路两旁栽种的树上结了许多小小的果实,落在地上,卡在行李箱的轮子里,他停了下来,把卡在其中的果实取出来。
是不是想要留住他呢,这座城只有这棵树在挽留他,楚凊避开地上的果实,上了施南馨派来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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