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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可以避免。

哪怕自己的生父就是卢广志也是好的,至少他可能会顾忌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就会舍不得打他。

这种思虑卢逡年没有向任何人讲过,没有亲身经历的人不会懂他。韩逐冰看起来出生在无忧无虑的家庭里,只是运气不太好父母早亡,他是被疼爱过被珍视过的人,他不会懂。

知道卢逡年过往的人只有陶海,陶海同样出生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他比韩逐冰幸运所以他更不会懂。陶海没有主动和他聊过从前的事,应该也以为他早就结疤忘却疼痛了吧。但事实恰好相反,卢逡年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时不时就会想起来卢广志,在自己还没痊愈的伤口上再来一刀,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不懂如何处理这段顾影自怜的悲伤。

只有他明白,那道坎怎么都过不去。

陶海安慰完卢合乐,回到卢逡年对面坐下问道:“你要去哪?把话说明白……”陶海还没说完手边传来震动,卢逡年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起电话对那头说了两句,“好,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卢逡年没给陶海继续提问的机会,交代完便往外走,临走时不忘和卢合乐说再见。两人不正常的关系中,陶海能掌握的主动权少之又少,连一句提问都受限于卢逡年。

“爸爸,你下次来是什么时候?”卢合乐手里还拿着一块红色的积木,颜色鲜艳明亮刺得卢逡年眼睛生疼。

“有时间”,卢逡年又撒谎了,“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

“有时间是什么时候?”小孩子对这种不准确的回答总是不依不饶,“是明天吗?还是能去游泳的时候?还是得等到能放烟花的时候?”

卢逡年没时间和卢合乐继续讨论下去,专案组的人已经在楼下等他,“有时间就是一眨眼,你一眨眼我就会来找你。”

小孩子明显被卢逡年的话哄到了,睁眼闭眼好几下确认卢逡年还在,乐呵呵的和卢逡年说再见。

陶海站在一边看卢逡年不知不觉中又扔给他了一个难题,思考明早该怎么和卢合乐解释“有时间”其实是成年人常用的客套话术,根本不算数。

“那你明天八点之间就要来,”陶海自上而下戏谑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卢逡年,“要是乐乐明早见不到你又哭又闹的我可不管。”

“知道啦知道啦。”卢逡年摸了摸卢合乐的头,脸上洋溢着并不敷衍的笑容。

“正好你明天过来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现在不说非得等到明天?”

“我就要明天才说,你来不来?”

“来来来。”

陶海知道卢逡年不会再来了。

卢逡年替陶海关上防盗门,门缝缩小成无的瞬间陶海隐约看见卢逡年的口型好像在说“谢谢你”,随后砰地一声门已经关紧,两人隔着一扇门,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房里,各怀心事,惴惴不安。

半夜陶海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冲着一瓶没开封的安眠药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拨通了殷正清的电话。

殷正清很快接起电话,“怎么,你做好决定了?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陶海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半哑着嗓子说:“不是,我没有机会告诉他了,他已经替我做好决定了。”

殷正清合上书,听出来陶海情绪不太稳定,平常严谨细致的陶医生现在一句话要拆成三句才能说完。

“你遇到什么困难?”

“不是我,是他。”

殷正清不确定这个“他”指的是韩逐冰还是卢逡年。

陶海和卢逡年发完信息就立刻打听了他和刘铭达的关系,事情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是到了该最终宣判的时候。

“很快,多则三五天,少则几个小时后你就会通过媒体平台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陶海打开床头灯,光亮照的他黑眼圈愈发明显。

“我准备移民去美国了,我爸去世后我妈一个人在那边太孤单,她也希望我早点去陪陪她。他把孩子交给我抚养,也算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陶海顿了两秒,声音有些哽咽,“人生总是有很多遗憾是无法弥补的,错过就是错过了,没办法抱怨命运如何如何,一处缺失了会在其他地方补偿回来的。人要向前看,不是吗?”

殷正清判断出陶海已经把“他”从指代韩逐冰变成卢逡年,他无法反驳陶海疑问式的肯定,“你不后悔就好。”

陶海手肘搭在床头柜,侧卧在床的陶医生褪去工作时的认真,目不转睛盯着等下飞舞的尘埃,慵懒中带着些许难以表达的情愫。

“我不会后悔”

吧。

Feel so deeply, I can,t seem to, find a means of ground,

痛不欲生 我似乎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Hear, regret,

聆听 你的懊悔,

Say the words,

把痛苦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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