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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你别胡说,都是我不对,等你手好了你打回来好不好?我喝多了,你说要走我气急了才没忍住,要不然我哪舍得打你。”卢逡年说的自己也犯迷糊,怎么会伸手打了韩逐冰呢?

韩逐冰撇过脸,“酒后吐真言啊。”胶囊从胃里反出苦味,韩逐冰闻了觉得恶心趴在床边干呕,卢逡年拍他后背没想到碰结痂的伤疤,韩逐冰吼了他一句:“别碰我!”

卢逡年被他的眼神钉在原地垂着手站在床边,眼前的人浑身难受他却帮不上忙,只能帮他盖好被子。

昨晚究竟是假借真话说假话还是真借假话说真话,卢逡年自己也说不清。他确实是爱韩逐冰的否则也不会想和他结婚,但人的潜意识非常可怕,他恍惚以为自己喜欢韩逐冰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有钱。

“卢逡年,你害我这辈子都没办法画画了。”韩逐冰手肘支着病床,歪着头看他。

卢逡年赶紧蹲下身让韩逐冰俯视他,“不会的好炎炎,我肯定让你的手和之前一样好。”

“去你妈的,”韩逐冰踹了他一脚,“卢逡年你不是不知道,画画不能停下来,我少说三个月不能画,等再拾起来就没感觉了。”

卢逡年赶紧把他的头摁在怀里安慰到:“你那么厉害不会忘的,就算真的不会画了,我也肯定养你一辈子,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韩逐冰像是攒了好大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呜咽反复念叨:“你不爱我了……你想杀了我……想把我变成废人。”

卢逡年满心愧疚侧脸亲吻着韩逐冰的耳骨,“都怪我都怪我,等你好了怎么罚我都行,我没有那样的心思,你别多想。”

韩逐冰有韩逐冰的倔强,他的倔强是哪怕在卢逡年面前也死要面子。卢逡年有卢逡年的固执,他的固执是哪怕伤害的人是韩逐冰也不说对不起。

天光大亮陶海带着卢合乐来医院,提前给卢逡年发了信息说小朋友吵着要去找他,一起跟来的还有应裕如。韩逐冰折腾一夜刚睡下没多久,卢逡年安抚好想见韩逐冰的小朋友后看见应裕如只有不耐烦,沉声问他:“你来干什么?”

昨晚应裕如给韩逐冰打电话没人接,辗转反侧不放心一大早就去了他家,结果开门的是不认识的人,吞吞吐吐说韩逐冰摔伤了在医院。

应裕如抱着黏在他身上的卢合乐没好气地对卢逡年说:“我来看看炎炎哥怎么样了。”暗自臆测韩逐冰绝对不是摔倒了那么简单。

卢逡年有意支开他,对卢合乐说:“你不是很喜欢小应哥哥吗?去和他玩吧。”应裕如听见“小应哥哥”这个称呼从卢逡年嘴里说出来,全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从头到脚冒了层鸡皮疙瘩。

应裕如自知卢逡年此刻不会让他见韩逐冰又不能硬闯,就先带着卢合乐在他们斜对面坐下。陶海小声质问卢逡年:“你们因为什么吵起来至于把他打成那样?下手也太没轻没重了,你不是一直宝贝他宝贝的不行吗?你喝多了撒酒疯也不能打他啊?”

陶海气得前言不搭后语,卢逡年坐在椅子上捂着额头:“老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说他要离开我,我下意识就……打了他,我控制不住。”

陶海压低声音问他:“到底因为什么?”

卢逡年对陶海没什么好隐瞒的但还是选了不重要的一条:“他知道公司虚构交易的事了。”

陶海惊诧道:“就因为这个?你和他解释清楚不就完了?”但话锋一转正色跟卢逡年讲:“刘铭达那种人还是少来往,你也确实太冒险了,适当的时候往回收收,找个好机会上岸吧。”

卢逡年心想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轻易被他们放过单独上岸。

两人下意识摸烟又想起来医院禁止吸烟,陶海叹了口气去自动贩卖机上买了瓶可乐,碳酸饮料和尼古丁一样使人上瘾,气泡在口腔爆裂,液体冰凉入肚。

陶海重新坐在椅子上,托腮盯着贴在窗户上的窗花想了一会:“卢逡年,你真爱他吗?”说这话时嘴边还挂着淡笑,眼神却尽显悲凉。

卢逡年靠在椅子上从陶海手里夺过可乐,“废话。”说完瞥了陶海一眼,扬起头大饮长歠后把易拉罐捏到变形,最后瘪成一块铝饼。

“咱俩认识二十多年你都没和我打过架。”陶海侧脸看他,“你要是真喜欢他怎么下得去手?”

卢逡年也侧过身眯着眼看他:“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我没控制住。”随手把易拉罐扔在垃圾桶里,推门进病房前冷着脸冲陶海沉声说了一句:“别拿你和他比。”

垃圾箱上的摇盖还在旋转,私立医院没有多少人又逢过年,卢合乐拉着应裕如不知道去哪了,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陶海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眼睛还一直看着垃圾箱,等到摇盖停下的那刻陶海瘫在长椅上用手背盖住眼,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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