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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接到店里,韩逐冰早已恢复原样,连发红的眼睛都看不到。他问韩沛今天在学校开不开心,作业难不难,有没有流鼻血,韩沛笑着一一回答。陶海心里有点难过,韩逐冰领养韩沛的事他从头帮到尾,后来小孩子一生病,韩逐冰也总是找他,韩沛对他来说像半个儿子一样,早就有感情了。吃完饭韩沛在娄师傅躺椅上睡觉,陶海告诉韩逐冰,骨髓的事他会帮忙找,但是就算能找到,做了手术,身体也还可能会产生排异现象,一样治不好。
韩逐冰安静的听完,除了谢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窗外蝉虫有规律的起伏喧鸣,韩逐冰在一阵短暂的停息中开口:“陶哥,你先别告诉卢逡年,我怕他知道后工作会分心,他压力太大,原本也不同意领养孩子,就别给再他添堵了。”陶海迟疑了一秒,顿时蝉鸣声四起将他淹没,干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撇过脸点点头。
下午陶海要回诊所上班,顺路捎带韩沛回学校,店里客人渐渐走光了,娄师傅从后厨出来,陪韩逐冰喝了一杯茶。交谈中老娄得知韩沛的病,心里也是万分感慨,安慰他一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之类的话。韩逐冰当然相信富贵在天,否则凭什么他一出生就在国学世家,即便父母双亡,老爷子留给他的古董摆件随便卖一卖就是一笔巨款。靠着卖古董,韩逐冰和卢逡年开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而且越做越好,还在计划年底上市。
韩逐冰单纯的想,没有什么是钱买不来的,人可以被金钱俘获,权力有时也会在金钱面前低头。没有商人是干净的,他和卢逡年也不例外,大部分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虽然不犯法,但也都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好人。
韩逐冰足够温柔体贴,同时争强好胜的基因在他骨子里鬼鬼祟祟。在那种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没有愿意落后的,都想做行业里的第一。韩逐冰最开始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画画比赛一定要得金奖,学校考试一定要拿第一,考大学也要进全国最好的。只是为了卢逡年,大学读了一年就休学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大学文凭。他知道圈内人怎么笑话他,变卖祖宗家产和男人在一起,法律上没保障,社会上不接受,和他们以前最看不起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韩逐冰本人倒是一点不在乎,像是听和自己无关的笑话一样一笑而过。只要有卢逡年陪在他身边,就抵得过一切珍宝。嗯,对他而言,卢逡年比故宫博物院里的清明上河图还珍贵,更何况与他相比黯然失色的低等货呢?
古董对他而言是死的,不能发挥其中的价值,还不如用来装西瓜。此刻韩逐冰想要逆天改命,试着搏一搏,回家后和私人银行的顾问小何联系,准备在下周的香港苏富比拍卖行再卖出一件古董,来换适合韩沛移植的骨髓。
韩逐冰手头上不是没有现钱,只是他和卢逡年办的主副卡,每笔账都会被对方知道,既然有意瞒着卢逡年,自然要做的稳妥些。他让小何重新办了一张信用卡,卖出的钱也直接转到新卡上。一件清乾隆年间的烟鼻壶,拍卖价格大概在一百万人民币左右,韩逐冰自认为这个价格买一条人命,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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