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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称我为“警察”,他会收到近似于在医院里对年轻Omega医生喊“护士”时收到的反应:不屑和纠正。
不过,我的否认并非出于任何关于位阶的傲慢,只是在这种地方挥舞证件或配枪不是个好主意,我只是在催退租客,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你不能清退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你不能在圣诞节把人扔到大街上。”那人笃定地说。
所以他一点也不急着付房租。我能理解。在气温低于零下的季节清退租客是非法的,但我们的城市即使在冬天也没那么多极寒的日子。
“我可以全年随便哪天把你扔到大街上。”我不喜欢这样说话,这当然也不是我的本意。但很多时候只有用这种方式能达成有效沟通。“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告诉我,让我进屋,好好地告诉我。不是像这样。”
那人犹豫了几秒,关上门,卸下门链,终于开门请我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和我想象得差不多。他自称身无分文,我给他两个选择:住到新年后自行搬走,或者现在“钥匙换钱”。他选了后者。看这个情况他确实急需现金,也许用于赌博或非法药物,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了。
我回到家,在餐桌上向夏罗告知进展。
“什么时候能拿到钥匙?”他问。
“大概三四天吧。”我用叉子绕着盘里的海鲜面,“不用急,反正我们新年前也没时间处理它。”
“拿到就给我。”
他的要求没什么不合理的,那是他的亲人留给他的财产。但我不想他再一个人踏入那片街区。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年后我会委托给中介——如果有中介肯接管的话。”
“拿到钥匙,就给我。”他一字一顿地重复说。
“夏罗?”我放下叉子,“……你有什么计划吗?你想拿它干什么用?”
夏罗低头沉默了一阵,直到我看到眼泪滴在他的白色毛衣上。
“我想搬出去住。”
这应该是我早就想听到的结论,只是认清必然也并不能让这一刻的疼痛减少半分。
“……分居?”
他点了点头。我感到鼻腔酸涩。但流泪不是Alpha的权利。
“可以,我们可以……暂时,”我尽力保持平稳的声音,“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帮你找个安全的住处……”
“不!”他抬起头,眼眶湿红,“我不想再让你替我做决定。让我走就好了。”
真的这么恨我吗?我从没做过一件伤害他的事。这是我应得的吗?
也许是我不该在吃饭时开启这个话题。我不想浪费夏罗的辛苦,但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夏罗……”我期望他至少听进一点道理,“我接受你的决定,你可以去酒店,或者你爸爸那里,住处可以慢慢找。别去住那种危险的地方。”
“只是概率而已。那么多人一辈子住在旧城也没事。”
“再小的概率我也不能让它发生在你身上!”
“怀孕也有死伤的概率,你好像从没担心过。”
他再次低下头,泪水还在不断汇向他发红的鼻尖。
你让我去做危险的事,怎么还有资格谈论我的安全?他没再说什么,但我能看出他眼里的质问。他始终没能原谅一件我无法为之负责的事。
想到他如此迫切地设法摆脱有我的生活,我实在不能在这个家里再待下去。我驱车返回局里,打算在办公室先过一夜。
还不到九点,不少科室还亮着灯,我的行迹也不显得突兀。
“克莱登探员,”有人在走廊上叫住我。我回过头看到林迪·罗德里克叉着手臂倚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林迪常在夜里加班,大家认为他只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罗德里克探员。”我突然赌气似的复制了他的正式口吻。既然他时刻想和同事们划清界限,何必给他不需要的亲切?
“你有时间吗,有点东西想让你看。”
他没有刺探我回来的原因,也显然没注意到我的情绪是否有异。在这种时候,林迪的冷漠反倒让我安心。
林迪把我让进他的办公室,反手关上门。
“坐啊。”他扬起下巴意指自己的办公桌。我在他的桌前坐下,椅子的触觉和其他科室大不相同,大概是他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不惜自搭成本订购了更舒适的家具。
他在我身边俯身移动鼠标,蓝色的荧光映着他不带情绪的脸。他的皮肤没有经过细心保养,状况和他的年纪相称,但并不糟糕;眼镜是他身上唯一的首饰。
“你看这个。”
他打开一段“蜂王”所在拘留室的监控视频。犯人躺在一米宽的简陋床垫上,双臂交叉在脑后给自己充当枕头。我看了几秒,不知所谓。
“再看这个。”
他调出另一段视频,犯人偶然起来活动,前后走了几步,又躺回床上。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林迪截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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