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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人 新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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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燃着的烟。我推开他又吸了一口,引得他又来抓,结果手肘一滑,咚的一下摔在我身上,把我砸喷出来一口烟。

他抱住我的头,把舌头拼命挤进来,那股顽强而不管顾的恶劣,仿佛一株阴墙下的藤蔓,或者一条刚离水的鱼。尼古丁的苦味被他喝了下去,喝进胃里,肺里——他咳嗽起来,咳得佝偻得像一个萎缩的老头。我拍了两下他的背,便又立刻抬起头来,露出充血的湿盈的眼睛,盯了我一会儿,又游上来同我接吻。

疯了。疯了。我想。

床单被我们烫开一个洞。

周斌生前嘱托过我,让我多照拂他外甥,且给了我学校地址,又给了照片。

我满口答应,其实从来没去过。

第二日中午,老白跟我打电话,说周远的母亲已经动身了。当时周远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吃薯片,笑得四仰八叉,薯片洒了一地,他趴在沙发上,头朝下腿抵墙,撅着屁股,一片一片捡进垃圾桶。

“才动身?”我从裤兜里掏出烟走向阳台,压低声音,“这都什么人啊?那人他妈都要臭了。”

“谁说的清楚?算了,最迟明天就到了。孩子怎么样?”老白说。

“还行,”我瞟了一眼客厅,“看电视呢。”

“这孩子太苦了,又出了这种事……你可别再吓着他。”

“哪儿能!”

周斌和我是同届校友,上学的时候就是哥们,十分要好,毕业前我参加了卧底工作,此后就再没有了交际。直到我结束任务,才慢慢和曾经的同学朋友恢复了联络。

我听周斌讲过,他那个东城一枝花的姐姐很命苦。具体是怎么命苦,我也不大清楚。人们通常衡量女人命好不好的标准,逃不开就那么一样——嫁的什么男人。

我见过周斌的姐夫,是个看着很可亲的老实人,开成衣厂的,不花不玩,在当时算是不错的条件。可这老实人后来没干一件老实事,先是炒股炒亏了厂子,债主天天堵门,没有办法,便开始酗酒,喝多了就发疯,常常把老婆打得鼻青脸肿。周斌他姐好歹也是朵名花,从小被全城男孩捧大,又是跳舞的,为了结婚生子全都抛了,一巴掌打散山盟海誓,孩子都没要办完手续就出了国。那位倒好,幡然醒悟全没有,偷税四千万,结果屁股没擦干净,直接让周斌给抓着了。

算起来,当时的周远已经有了14岁,能自己想事儿了,死活不肯跟着妈出国,还闹过几回失踪。最后周斌看不下去了,他那会儿还有个女朋友,快结婚了,说反正没两年也就上大学了,就交给他们两口子照料吧。

我挂了电话进客厅,他支着头还在看电视,见我过来了,也不让。我挨着他坐下,双手从背后绕过去,拎小猫一样把他拎到腿上,说:“吃个薯片吃的到处都是。”

周远挣了两下,趴在我膝盖上露出糊着一圈薯片渣的半张脸,一面笑,一面舔干净了嘴。

我像抱婴儿一样,把他舀住,吻他。他攥着拳头锤了我两下,然后把我的背心抓得变形。

“你妈妈明天就回来了。”我说,捧着他的脸,“你……”

“我不去。”他说。

“唐泽。”

我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的下一秒,就笃定了这就是那个渣男种子选手。

周远笑了笑,说:“你太看得起他了。”

“哟?小同志,”我特别八卦地说,“有故事啊?”

“没故事。”周远摇摇头,笑容稳当的浅浮着,“普通恋爱,普通分手。我想吃冰棍。”他推了我一下。

我捡起茶几上的烟盒摇了摇,没几根了,正好,便站起来,说:“行,还要什么?”

“绿舌头。”他很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抠着腿间的沙发皮料,“没有的话,冰工厂也行。”

“行。”

走到单元门口,我点上烟,给老白拨了个电话,问周远的妈下飞机没有。

“别提了!我他妈——”老白破天荒地激动粗口,我心里咯噔一下,才又听他说:周远他妈是今天早上十点才上的飞机,压根不是昨天,还是副局想派人去接,打电话问,发了火,才问出来的。”

没有绿舌头,小孩聪明极了。

开了门,小孩坐在客厅飘窗边,我摇摇手里的冰工厂,塑料纸发出响声,周远回过脸,眉开眼笑。

“好冰。”他说,嘴唇嚅着霜红的冰,唇齿间发出声,“你要不要尝尝?”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吮出一个小窝的冰棍,嗅到酸酸甜甜的糖浆味儿,便说:“你吃吧。”

他慢慢收回手,脸又转到窗外去,低头咔的一声咬碎一块冰,好半天,说:“嫌我脏啊?”

好记仇的孩子,又好会讨娇。我双手握住他的肩膀,低头凑近去,看见他嘴角黏了一片红汁,酸酸甜甜的味道。

“给我尝一口。”

“没有了。”

“这么大一块呢。”

“给狗也不给你。”

我掐起他的后脖子,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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