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柒、相约来生(1 / 2)
她吃不下也喝不下,无论看见什麽都彷佛倒映斯年的影子,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里盛满星光,星光里头全是她。
银霜气得想骂她,却让大师兄劝回去了,那天大师兄怕她挨饿,给她开小灶煮粥,她喝了一些,便放下碗来。
隔天日头正好,银霜又在晒东西了,她停伫在那件嫁衣前看着精致美丽的嫁衣,飒飒的风声不仅吹翻了树叶,也卷起了红色的衣角,银霜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来,告诉她,"好好吃饭,我便把这身嫁衣送你。"
她应了,"好。"那嫁衣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连一个褶皱都美得不似凡物。
嫁衣晾在她洞府的架上,银霜帮她燃起香炉薰了花香,她每天总要看上好几回才恋恋不舍地睡着。
银霜与大师兄连袂下山,带回一个锦盒,告诉她这是斯年留给她的。
她将锦盒带回洞府却迟迟不曾打开它,直至午夜时分她闻见锦盒里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她鼓起勇气打开锦盒,里头有一枚印监,有张潦草的字迹写道,"凭印监可至大兴商号提取银两。"
其余的空间塞满了珍珠宝石玛瑙,宝石之下压了一叠纸上面画满了她,最後一张是她小狐狸的模样,棕毛金眸,可怜兮兮地垂泪。
凭空获得的财富让她脸色凝重,她拖着锦盒去找银霜,她告诉银霜,"我要下山找斯年。"
银霜美丽的脸孔神情严肃,"你连斯年的处境都不清楚便贸然地去找他?"
她不知道银霜知道些什麽,她只是告诉银霜她的决定。那天夜里她居然变回了人形,她穿上了嫁衣一路奔跑下山,到了山下,她看着自己四脚着地,稚嫩的小脚沾满尘土。
她不知不觉地落泪,一边强打精神告诉自己,斯年早知道她是狐狸,他并没有嫌弃她,她不要妄自菲薄。
她四处找寻斯年的踪迹,无奈他离开太久,她什麽都找不到,她又饿又累,哭着在桥下睡着,最饿的时候跟狗抢过半颗馊掉的包子。
她正要吃包子,小脑袋却不知道被什麽打中,回头一看居然是颗大包子,香喷喷热气升腾,她开心地扔掉那颗馊掉的包子,美美地吃起大包子来。
她咬下第一口大包子便喃喃自语,"大师兄。"
大师兄喜欢在肉馅里加一种香料,那项香料只有太虚山有,所以她一吃包子便知道大师兄来了。
首先现身的是银霜,她美丽的脸庞彷佛凝结成冰,"你出息了,离家出走,跟狗抢东西吃。"
她哭着跑到银霜的脚边,在银霜的脚边打转,一边用毛绒绒的尾巴蹭着她的裤管。
银霜一边嫌她脏,一边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她把脸窝进银霜像太阳晒过软绵绵棉花的胸脯里。
银霜带着她跟大师兄进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居里,那个地方有些奇怪,既要说出暗号,还要介绍人。
银霜抛了一记媚眼,轻声笑了笑,本来一板一眼跟他们要暗号的人忽然狗腿了起来,带着他们进了内院,银霜给了银子问道,"赵小将军赵斯年的下落。"
一炷香後,那人递给银霜一封信,信里写道,"赵斯年,京城人士,沛国公世子赵崇卓之子,母亲为陈国大长公主,盛平二年出生,十岁丧母,十二岁随着父亲上战场,立下不少战功,为皇室忌惮。上个月赵将军父子被皇帝紧召回,以莫须有罪名下狱,男丁斩立决,女眷没入教坊。"
"皇帝念其母之忠心,饶了赵斯年,要他改回皇家姓氏,并娶南阳郡主为妻。赵斯年抵死不从,被囚於皇家寺院中。"
银霜与大师兄带着小狐狸的她进了京城,皇家寺院一共有六处,他们挨个挨个探访,终於找到了关押斯年的清凉寺。
清凉寺守卫森严,他们听见太子的侍卫说道,"这个赵小将军真不识好歹,太子为他前前後後跑了多少次,才让皇上改变心意留他的命。"
另一人说道,"你少说两句,太子殿下难道是贪图赵小将军的感谢不成?这件事快要有结果,到时候我们也不用总往清凉寺跑。"
她没听懂那些话,只见师兄们脸色不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太子带着侍卫离开清凉寺。
师兄或许施了隐去身形法术,他们在清凉寺里通行无阻,到了一处禅房,银霜将她放下让她独自前去。
她彷佛间又看到偶遇的那个新娘子,微风卷起头盖显露出她光洁的下巴和鲜艳的小嘴儿,那红彤彤的小嘴儿正翕动着,说着什麽呢?
她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等她恢复意识,她已经在斯年的怀里,她不知怎麽变回人形,她的匕首插在斯年胸口汩汩流出腥红的鲜血,与斯年白得惊人的肌肤形成一大对比。
她看着斯年的颊面流淌着汗水,脸色又苍白如斯,心里只有万分的不舍,她伸出滑腻的小手帮他拭汗,尚且不敢乱动伤处。"斯年,你怎麽了,是谁伤了你?"
斯年垂眸,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却回了车马牛不相及的话,"还生气吗?还走吗?"
她将蛾眉螓首埋在斯年胸膛里,泪湿了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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