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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注视着视线里温柔的那个人却好像对方是一樽透明的挚爱的玻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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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合病了。

他以透支身体的频率与力度,承受着来自不同年龄、不同血统、不同经历的男人们施与的,几乎堪称暴力和凌虐的性爱,却仍旧无法从那里面获得足够的抚慰。

兄长对他训也训过,管也管过,阮合理智回笼时,也知道该摆脱那样的状态,然而更多的时候,身体的渴求在经历短暂的禁欲期后变本加厉,倾巢而来。

家庭医生说他性成瘾,因为他无法向医生打开心扉,诉说自己在成长与婚姻中的经历,诊断书写得相当简略,医生只推断道他可能曾经遭受过性犯罪,并从被强迫的性行为中获得了快感,因为无法面对“失格”的自己,不安和羞耻感令他不断压抑自己的真实感受,这种压抑反而成为了他性成瘾的动因。

“每次性爱之后,他又会因为刚刚经历过的一切感到更深的自我厌恶。跟他交流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会使用负面的侮辱性词汇来形容自己。”医生平静地对阮哥哥表达,“这种自厌会反过来促进他的性欲,释放之后,又积累更浓厚的自厌,成为一个恶性的闭环。他对过去几年的生活一直缄默,也许作为兄长的您,才能为弟弟找到症结。”

阮合只是不赞同:“这是天生的,我从少年时候起,就比其他人更……”他想到医生的评述,若无其事地将后面的词汇咽下去,“和这几年有什么关系?”

哥哥拍了拍他的发顶。

对做哥哥的而言,弟弟的温柔、善良是再好不过的品质,他乐意为弟弟维持住在自己面前保护了什么人的假相。可归根结底,没有人能在如此伤害了他至为疼爱的弟弟之后,还能置身事外,全身而退。

阮合的病,将宋恒玉从他那小小的阁楼里牵了出来,牵到这院落里绿草如茵、喷泉与神女像相互依偎的别墅区。

纯黑的铁门栅栏一样遮挡着他望向阮合的视线。他是整个周家最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周家的人,他只是被自己血缘上的哥哥雇佣的司机。

但如果他唯一曾经承认自己爱着的人,也不能令他跨越这铁铸的、或者别的什么筑成的藩篱,还有什么能够呢?

车窗完全打开了,宋恒玉透过车窗望着铁门,又透过铁门的缝隙看着远处的别墅。在别墅某一堵墙体里,透过那嵌在墙体中的明亮的窗,他的目光也许能抵达阮合。过去的几年里,他就是这样,始终隔着一道一道,许多的门看阮合。看他被冷落的长久的孤寂,被蒙蔽的短暂的幸福。直到阮合也病了。

当宋恒玉和严烬朝夕相对,他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病。

他看到严烬从生到死,又从死亡的边缘一次次爬回来。

宋恒玉以为自己可以照看好严烬,他如今知道,自己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严烬的病。严烬在这个世界上拼尽全力地抓住一丝可以挽留他的热情,却一次次徒劳无功。无论宋恒玉怎样给予,怎样安慰,用语言用拥抱用唇舌,用成人的还是少年的姿态,严烬只想要告别这一切。

那个真正把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来。

严烬用刀,用过量服药,用消失的神志和血液来宣告他的决绝。可他最后又从死神的掌中挣脱出来,攀着人世的岸边。

宋恒玉被他折磨得疲倦至极,问严烬:“老师,如果我不在这里,你还会这样吗?”

严烬像是怜悯地看着他,回答:“恒玉,别把自己当回事。”

宋恒玉于是知道,自己对于严老师而言,实在是无足轻重。这里和那里,这世界上没有周纯玉的每个角落,对严烬来说,一无分别。

宋恒玉对严烬无可奈何,那么至少为阮合,除了一贯的沉默的注视之外,他要真正去做点什么。

这已是他来到阮家门外的第七天。因为生病的缘故,阮合的房间不再像以往那样有来来去去的餍足的“访客”,休养了数日之后,阮合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气,从床上爬起来。宋恒玉的车遥遥地停在他视线的尽头,却能被他一眼认出。阮合凭窗看着那遥远的模糊的车影,内心好像被一只手掌轻轻地压过一压。这种一眼能辨识出的熟悉,叫他一下子,迟来地明白了那天宋恒玉的表白。

阮合觉得,他该去面对这个真正了解他内心密辛的故人。

宋恒玉明显憔悴了一些,可这憔悴并无损他青年的,过于出众的英俊。他提了一个蛋糕盒大小的礼品箱,略有些局促地,将它放在自己的腿上,视线不安地在那礼品盒上落一瞬,便又飞快地看向阮合,看过两眼之后,宋恒玉仿佛是难过,仿佛是忧郁。

他那微冷的,内敛沉默的气质,实在是很吸引人。

阮合想起自己最初勾引他,除了因为他的相貌和身份,更因自己被那股说不上来的,少年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的又勇敢又畏怯的情愫吸引着。

仿佛与他一起,是一同攀上天堂,也是一同坠入失乐园。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透过那熟悉的车影,阮合真正意识到宋恒玉的爱意之后,他突然就有了种说不出来的怜惜。这种怜惜,叫他本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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