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新的生活（三）（2 / 2）

兮兮的手套，用比李凡还粗糙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很好啊，好好干，可千万别再干回这行了。”

“嗯。”李凡重重地应了一声，他站在那里似乎还有话说。

老板瞬间明白过来，“哦，你是想把三轮车卖给我么？”他职业病又上来了，围着三轮车转了转，絮叨地说起来，“现在已经没人用这东西了，只能拆了卖铁，你要愿意我给你按废铁的价格算。”

李凡摇了摇头，他说：“不是卖，是送给你。”

回收站老板疑惑地看向他。

李凡忽然朝他鞠了个躬，然后直起身，火烧火燎地走了。

直到李凡走远，他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感谢他呢。他刚见到李凡时，这家伙饿得骨瘦如柴，他可怜他，每次都会悄悄地多给他算一点。原来这家伙都记着呢。

回收站老板望着李凡远去的方向，衷心祝愿这位小兄弟能够有个美好的未来。

李凡这一整天都在找房子，他不知道网上的法子，只好按照自己的笨办法来。城市里的清洁工们都很讨厌那种牛皮癣一样的小广告，但现在那些小广告却成了李凡的救星。他随身带着一把小铲子，遇到写有租房信息的小广告就铲下来，不知不觉就积攒了一堆。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李凡在猫咪们的陪伴下，整理起那叠从电线杆或是公布栏上铲下来的东西。里面有一些被铲坏了看不清关键信息的被他先挑了出来，然后挑出的是他明显租不起的，再挑出不允许养宠物的……李凡失望地发现竟然没有一张纸条能够留到最后。正挫败时，就听自己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心里的那点挫败立马不见了。

“……”李凡接通了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电话那头也是同样的沉默，他心中猛然害怕起来，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句：“念念？”

半响，才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嗯。”声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倒是听不出情绪好坏。李凡就又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说了句：“你不生我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电话那头的声音猛然拔高，怎么都不像是不生气的样子，一下子就把李凡刚恢复一点的信心浇灭了，正懊悔着，就听那声音继续说了起来。“算了，我打电话来是想和你说说面试的事情，时间已经定好了，在周三和周四，我会替你准备些资料，你明天一早来拿。”

隔日清早，李凡心有惴惴地来到顾念家门前。他来的次数多了，楼管主动给他刷了电梯。

顾念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开门，李凡跟在他后面轻手轻脚地进了屋，有心问他眼睛怎么了又怕再惹他生气。他在顾念的示意下在桌前坐好，就看自己的面前多出来一个盘子，不一会儿盘子里又多了培根和煎蛋。

“……我吃过了。”李凡埋头坐着，拘谨的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学生，而顾念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吃。”

李凡乖乖地把盘子里的食物吃掉了，顾念的表情这才好看一点，他哼了一声，低头解决起自己那份。

早饭后，顾念甩给李凡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自己就忙不迭地跑去上班了，留下李凡对着文件夹一脸茫然。如果时间不够的话，不要做他那份早餐不就好了。

打开文件夹，李凡发现里面都是顾念为他准备的面试资料，详细到每一次面试地点的交通路线图和可能会问到的问题答案都列了出来，有一些地方，怕他看不懂，还用红笔做了注释。一股暖流缓缓流进李凡的心房，他不由紧紧抱住文件夹，久久地不愿松手。

他现在知道顾念的黑眼圈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