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羞赧(甜饼)(1 / 3)
向晚萤使劲闭上眼睛,恨不能把自己耳朵也闭上。他憎恨自己融化在对方罕见的柔情里。那些脆弱又崩溃的情绪击碎着他的全部坚强城墙。在对方的掌控区域的时候,他总是那么软弱,而向晚萤讨厌这样。可是他也掌控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被拥抱,想被保护。
有李欲行的时候他就可以无端产生全部勇气,拥有对抗世界的胆量,拥有一切爱意,他是被包裹着最幸福的小孩。那样的爱意,是他想拥有的。
向晚萤的心脏在很久以前被痛苦撕裂粉碎,自那以后他就没有心了。从空荡荡之中蛰出来一片的疼,只有无尽的苦海。可是在遇到李欲行后,他的心脏重塑,他的城墙建立,逐渐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气。他胸腔里跳动的这颗心脏,是李欲行帮他护下的,是对方带给他的糖分堆积成就的。
李欲行,是他唯一想要的深情。
爱让人强大,而不是卑微疲惫,困在无处可逃的囚牢。是眼前人亲手把他的世界撕裂毁灭,打碎了他的希冀,如果说一句轻松的“我也会为你疼”就能让他降服,那他向晚萤,就该自去修炼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心理解决方案了。
向晚萤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爬起身,用手臂撑着地面的稻草堆。他用流着血的指甲挠着墙面,手指发着抖一点一点把自己拽了上去。
脸上带伤的监狱头子比曾经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孤傲,莹着光的眸子像是帝王绿的翡翠珠子,冰冷地泛着毒意。
他什么都没有说,那种情绪无法用言辞诠释。但对方理解了。
副典狱长无奈地站起身,丢开手中的藤条。他瞧着向晚萤,比对方高了一些的个头显得压迫气息极强。他几乎是揪着向晚萤的后衣领,把他拖出了禁闭室,丢给在外面守着靠墙的人。那个状态就像是在丢一只他不再想强迫抱在怀里揉捏欺凌的小奶猫,“归你了。”
李欲行一直倚在禁闭室外,左脚屈起来弯着搭在墙面,捏着一杯大杯冰可乐在喝。等向晚萤的时间久,冰块都融化了,饮料也见底了。他听着向晚萤受刑,没有再像之前受挫痛楚,眉间透着不忍,而只是静静地一同受着。
这次,的确是向晚萤错。如果面前摆着一个新的解决方案,那么之前的“自己动手牢内犯罪”绝对是下下之举。李欲行想了很久,纵使被副典狱长挑衅成那样,他也无可奈何。
他是对的。而李欲行即使可以赌上他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也决不能让向晚萤就这样跌进杀人的罪恶深渊。他有希望,他应该出狱。向晚萤应该在阳光上健康生长,好好活着的。他该是值得的一个人。
‘我想打,就打了。’那是副监狱长那一巴掌的意思。而判决后的赢来人心,副典狱长那个嘲弄的眼神是讽刺他的错误。
李欲行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错了。没有人有资格和权力私自决定他人生死,掠夺生命,不管出自正义的目的还是私心都是错的。想让那个强暴犯乔恩死,他只有让原告人重新上诉,胜诉,三审判决“死刑”。可是,这个国家是二审终判制,没有三审了。
人身处绝望无处仰仗的时候,走投无路选择的杀人,不应该被标榜上“正义”这二字。但是..李欲行默默地想,如果向晚萤要杀人,他共刑,埋尸,抗死罪,甘心情愿。向晚萤,是他的生死相依,他的终极。
错,也是甘之若饴。
对自己选择产生质疑的李欲行,没有办法坦坦荡荡地指责对方动私刑。他尚还私下动手想灭口,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对方的训诫惩罚。他知道向晚萤看出来自己意思了,但李欲行也本就没想遮掩。他觉得向晚萤这次是该打,他无法袒护对方的错误。
李欲行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副典狱长要放过他。也许那人只是对‘惩戒他人’这个概念不感兴趣。也许典狱长唯独只在乎向晚萤的对错,和他自己狂妄的占有欲。
李欲行只是没有想到,向晚萤哪怕明白他的心思,也还是会选择他这个共犯。被丢进怀里的向晚萤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正掏出来爪牙要反抗,发现是他后就乖乖全都收过去,得意洋洋地露出等待夸耀的小表情。一副“我选择了你快夸我”的样子。
李欲行无奈地笑出了声,难得在这样阴郁的一天情绪缓解。他搂着光溜溜的向晚萤,用自己外套把对方披好,抬起头瞧副典狱长。“谢谢。”
被挑衅又能怎样,还要乖乖道谢。李欲行的脾气不比向晚萤,没有那么差。这两次情况不同,对方又间歇性算是救了向晚萤一整条命,这句道谢,就被他这个大家长说出了口。
向晚萤张开尖锐的牙齿,恶狠狠地咬在李欲行手臂上发泄着小情绪和不满,被对方耐心地搂着,呼噜呼噜头发,抱在怀里耐心哄着。乖哦乖哦,没事就好。
副典狱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理清袖口的褶皱,微微抬起的脸上清俊冷淡,仿佛刚才那个说着软话喊晚晚的人不是他。“二审过后有再审。死人,可上不了法庭。”
李欲行望着他,搂着怀中的炸毛小豹子,耐心地揉着对方的后脑勺。
再审只能由检察院或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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