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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孽债(正文虐谢筝谢筝失子凌水发糖春七联动蛋舒汲月姑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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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什么都不想,向着祝烟返指过的方向爬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筝痛得几乎已麻木之时,终于爬出了这片茫茫无际的竹林。竹林外的天光郎朗照在头顶,他眯了眯眼,睁开眼仔细看时,几乎当场昏过去。

这里竟然就是水无争隐居的山谷!虽然在这里只盘桓短短片刻,但谢筝一眼就把这里认了出来。那么祝烟返说的神医还能是谁,当然就是水无争。难怪他饱含嘲讽地说“若你们活了下来……”因为水无争绝不会救他!可笑他竟把这魔尊当做一只好骗的小白兔——祝烟返才当真狠心,玩弄着要他满怀希望、受尽苦楚,最后却把他送到仇人的面前。祝烟返与他那兄长凤招,根本是一样的恶劣……

不不不,他千辛万苦吃尽苦头,才从竹林之中爬出来。他不能就这样认了……谢筝又恨又痛,竟不知不觉笑了起来。他哆嗦着用沾满尘土的脏手擦掉眼下的泪,死死咬紧牙关,往水无争的住处继续拖着身体前爬。

水无争不过就是一个侥幸投了好胎的废物,谢筝从来看他不起,就算在他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候,他也一定可以……把那蠢货好好拿捏住。

水无争正在和凌却谈天。在深谷之中幽居许久,凌却病情渐渐稳定,发作得不似从前频繁。两个人就像少时般,坐在同一间屋子里,各自做各自的事,互相不觉打扰,心内时时安宁。

他们之间的安静被一阵隐约的敲门声打破。水无争放下药草,稍稍犹疑,对凌却道:“我去看看。”

凌却点一点头,水无争将膝上的药草篮子放在桌上,抖抖下裳上的碎草,走出来开门。木门稍稍打开,水无争却没看见人,正感奇异,脚腕被一只手牢牢握住了。水无争猛一低头,谢筝半身血污地趴在地上,双眼含泪。

他一张嘴,哭得几乎噎住:“无争,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凌却的孩子!”

水无争被这话撞得双膝一软,差点儿站不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筝,又忍不住回头看凌却。凌却似乎也察觉了门口的异常,放下书卷要过来。

水无争来不及思索,从身后一把带上了门。他脸色发白,双唇抿起,半晌才说:“怎么回事?你为什么……”

谢筝泣道:“蛊王以凌却的身体与我……我察觉有孕,想到自己对凌公子亏欠良多,便偷偷将这孩子留住。如今仇家上门,我受了伤,我别无所求,只求你保住凌家的骨肉……”

水无争想到蛊王从前所说,平素温和的声音竟变得凌厉起来:“蛊王的孩子怎么会是凌家的骨肉?你生下来的不过是新的幼蛊,这岂不是你们当初说过的话!”

谢筝飞快摇头:“那是他骗你的……”他用尽全身力气,稍稍挺起上身,将隆起的肚腹让水无争看,“这当真是凌公子的骨肉,蛊王只是……暂时占据他的神识……呜……”他痛得再度弓起身,却不肯放开水无争,“求你,这真是他的孩子……”

水无争如被重重锤了一记,全然失语:“……”

最后他果真弯下腰来,谢筝抬眼一瞧,夏天猛烈的日头下,水无争脸色白得几乎透明。他以颤抖的手指从腰间药囊里取出一枚护心丹,送到谢筝唇边。谢筝忍着笑意,将这颗丹药衔过来吃了。

谢筝呛咳两声,佯作郑重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水无争神情麻木,不欲作答。他对谢筝岂有不恨之理?尤其他亦已失去了一个凌却的孩子,他曾以为那会是一只幼蛊,可是……谢筝亲口承认了,他失去的,确乎是与凌却血脉相连的孩子。

水无争知道谢筝心系舒汲月,心中明白,谢筝口中求他救凌却的孩子,其实对幼子并不一定有多少怜爱,谢筝不过是抓着他的软肋,知道他必定不会对凌却的血脉袖手旁观,所以只央求他救孩子,却对自己的安危闭口不提。可惜他和谢摘短短会面,没有得知谢摘见到月筝二人成亲的事。在他想来,舒汲月已和谢摘互许终身,这孩子自然不会与舒汲月有什么瓜葛。

他检视谢筝的身体,几乎两手发抖,真想丢下这个人,让他这样死了才好。可他却偏偏要违背自己的心意,去救这个……将凌却害得吃尽苦头的人。他总要尽力,让凌却可以真正地决定,与谢筝的仇报不报,这孩子又何去何从……水无争几度甚至缩了手回来,但他终是熬不过内心的煎熬,先为谢筝止住了下体的血。

接下来却不能在这里草草医治。水无争坐在门口,内心酸楚透顶,疲惫至极。这时他身后门拉了开来,凌却走出来,还没看清门外情景,已下意识将手安抚地按在水无争肩头。

谢筝心里的冷笑一下子就兜住了。他震惊地看着凌却,任他怎么也想不到,蛊王竟会在水无争的地方?然而与凌却对视,发觉凌却一手搭在水无争肩上,对水无争仍如最初那样下意识地回护。谢筝马上明白过来,这怕是恢复了的凌却。

凌却一看见他,皱起了眉头。

谢筝故作惊骇,一把扯着水无争的衣服:“蛊……”

水无争倒是信了几分谢筝腹中是凌却骨肉,他对谢筝再无一字,转头对凌却道:“凌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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